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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篱自幼习武,鬼怪之类的传说向来不放在心上,眼见这屋子处处透着古怪,好胜心强的她倒是被激起了兴趣,非要弄个明白不可。 她运起内力,护住周身,慢慢向屋内踱去。正在她思忖着是否要再开口询问时,屋内竟又响起了声音。这一次,江篱听得分明,这明明便是一个人发出的响动。 听那声音,是个女子,她似乎不能张嘴,只能急切地发出一些呜咽之声,将江篱给引至了床头。 江篱隐约看见一人,躺在床上,扭动着身体,似乎在向江篱求助。她走上前去,却未立刻靠近那人,只是出手封住了她向大穴道,这才问道:“你是何人,在此处做什么?” 那人动不了声,却也不说话,只是呜咽之声愈大,几乎像是在喊叫出来一般。 江篱伸手去摸那人的嘴,果真见她口中塞有布片。江篱一用力,便将那布片取了出来,又一次问道:“你究竟是何人?” “你是江篱?”那人声音颤抖,听上去像是个老妇人。 江篱听那人一下子认出了自己的声音,略感惊奇。她印象中,自己似乎不认识什么上了年纪的妇人,更别说是对她如此熟悉。当下她也有些好奇,道:“你怎会知我是谁?” “我听过你的声音,自然便能认出来。”那妇人声音虚弱,向江篱哀求道,“我身上绑着绳索,能不能先将我的穴道给解了?” 江篱略有犹豫,可她确实摸到了那妇人身上的绳索,又见她识得自己,还上了年纪,便替她解了穴道,说道:“你若告诉我你是谁,我便替你将绳索也解了。” 那妇人却突然咳嗽了起来,越咳越大声,几乎要将自己的心肺都咳出来。江篱赶忙上前将她扶起,拍着她的背道:“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那妇人却只是咳着,声音渐渐弱了下去。 江篱只顾照顾那妇人,竟不知房门前何时已站着一人,直到那人手中的油灯照进屋内,她才意识到。可她未及回头,一眼便看到了那妇人的脸,惊道:“庞夫人!” 想不到这妇人,竟是白虚派庞啸虎的夫人,那一日在白虚派,她是显得如此沉稳又刚毅,想不到今日,竟会在此相遇。 “想不到,你连她也识是。”颜碧槐的声音在门口响起。 江篱回头,看着他的人影,却只觉眼前一片模糊,看不清楚他的脸孔。她只觉浑身难受,禁不住也咳了起来。 屋内有迷烟!江篱这才反应过来,庞夫人体质远不及她,早已晕了过去,江篱强撑着自己,却也是无济于事。颜碧槐显然早有准备,要置她于死地。 江篱大咳了几声,身体越来越重,终于忍耐不住,沉沉睡去。 鸡才叫头遍,丁莫言的房门便被拍得震天响。他不悦地睁眼,沉声喝道:“什么事!” 门口传来颜碧槐的声音,夹杂着几分焦急:“父,不,庄主,江篱她……” 丁莫言一听事关江篱,便从床上跳了下来,“呼啦 ”一下拉开房门,追问道:“江篱她如何?” “她跑了。”颜碧槐低着头,小心翼翼道,两眼则不时地向上瞟着,观察丁莫言的神情变化。 “跑了?”丁莫言一时竟反应不过来,“什么意思?” “江篱她昨夜偷偷溜出了赤梅庄,属下无能,追不上她,只能回来向庄主禀报。” “你拦不住她?” 颜碧槐“扑通”一声跪倒在地,颤声道:“属下功夫不济,敌不过她的抽魂指。” 丁莫言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即便你敌不过她,打斗时竟无一声响,未将我吵醒?” 颜碧槐见丁莫言将话绕到了点子上,抬起头,故做不解道:“此事确实奇怪,属下当时曾故意大声呼喝,却也未见庄主出手。只怕昨夜,庄主确是睡得格外熟。”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丁莫言两眼一扫,射出一阵凌厉的光芒。 “庄主的饮食起居一向由江篱负责,只怕昨夜,庄主睡得如此深沉,并非巧合。” 丁莫言听出了颜碧槐的弦外之音,一直以来,他对江篱都无防备之心,他总是过分自信,只觉江篱必不能飞出自己的手掌心。料想不到,自己竟会被她算计,最终还是让她给跑了。 丁莫言越想越觉气恼,两眼慢慢充血,直直地盯着跪在地上的颜碧槐,右手伸在半空,不停地颤抖,只说出“你去……”二字,整个人便往前面倒去。 颜碧槐装模做样地接住了他,惊呼道:“庄主,庄主!” 眼见丁莫言确实已昏倒,颜碧槐这才将他的身子往旁边一扔,站起身来,得意地放声大笑起来。一切的一切,果真都在他的掌握之中。 他提起丁莫言的身体,往庄子内里走去。他的童年,便在这赤梅山庄度过,这里的一切事物,对他来说,早已熟记于心。 他运起轻功,快速疾奔,绕过两进宅院,停在一间石屋前。这石屋四周空空,放眼放去,只有杂草与枯枝,还有一口老井,布满青苔,显然,已是多年未用。 颜碧槐早已出手封住了丁莫言的几大要穴,却还是不甚放心,快速地打开石屋门。一进这屋,便见一条通往地下的石阶。颜碧槐走下石阶,大约前行约二十多米,眼前豁然开朗,一间大大的空屋内,摆放着几个大火盆,火光雄雄,正烧得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