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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声之中,充满了自嘲。 生机在他体内如同东逝之水般不可挽回。 他知道,今天自己输掉的一败涂地了。 都说人在死前,可以看到曾经的事情,李牧云恍惚之间,仿佛又看到了昔日刚刚进入问剑宗的时候,看到了身穿着白衣的兄弟,看到了雄心勃勃的自己,想要以自己的力量,将问剑宗变成为雪州最强的门派,看到了掌门人的笑脸,看到了师父谆谆教诲的慈祥神态,看到了那个为了救自己而死在妖兽利爪之下的阿衡教习…… 呵呵,你们都知道丁浩和西门千雪之间的情愫,可有谁知道,我李牧云也有过一位温柔如水的教习恋人? 命运是如此的残酷,将一个心思单纯锐意进发的少年,逼得走上了不归之路。 记得她死去的那段时间,自己不吃不喝整整思考了十天十夜。 自己和丁浩,为什么同样的人,却有着不同的命运? 答案只有一个,那就是自己不够强。 于是当那个魔鬼一般的诱惑出现在眼前的时候,李牧云毫不犹豫地接受了。 虽然他不知道为什么那些人偏偏选中了自己,不知道他们到底看重的是自己身上的什么东西,不知道他们在阴谋策划着什么,当他们发誓绝对不会对问剑宗不利之后,李牧云就接受了一切。 因为那些人展露出来的力量,实在是太恐怖。 后来李牧云才知道,那些人来自于幽冥鬼宗。 然后一步一步走来,就走到了今天。 一入鬼宗,终生无踪。 进入幽冥鬼宗,李牧云已经没有了退路,尽管他展露除了无与伦比的鬼修天赋和进境,击败了所有的竞争者终于成为了唯一的传人,但体内的鬼符印咒却也越来越清晰…… “哈哈哈,哈哈哈……”李牧云哈哈大笑。 感受着体内越来越微弱的生机,他为自己感到悲哀,付出了一切,到头来却还是不能击败丁浩,真难道就是天意吗? 如果真的有可能,有谁不愿意做一个人人交口称赞的大英雄,而是去做一个被唾弃的恶人? 命运就是如此残酷。 “我曾经拥有一切,可转眼就烟消云散……阿衡,阿衡,对不起,让你一个人孤零零地在地下等了这么多年,我现在就来陪你,再也不分开……”李牧云不知不觉之中就泪流满面。 阿衡,正是那个曾经为了保护他而惨死在妖族之手的问剑宗女教习。 他突然觉得好累,好想睡一觉。 “大哥……”梁飞雪闪电般来到李牧云身边,扶住了他摇摇欲坠的身躯,热泪滚滚而下,只有碧落仙宗的人,才会知道幽冥鬼宗之中在发生着什么,也只有他,才知道李牧云这些年到底经历了什么。 这个男人,一路走的太辛苦。 “大哥!” “大哥,你……” 陈胜等人也冲了过来,目中蕴着眼泪。 不管过去发生了什么,他们都相信李牧云对于兄弟的情,如果真的不再挂念,推开自己等人的一瞬间,那力量为何是那么轻柔? 所谓的割袍断义,不过是为了避免陈胜等人被他牵连了而已。 他已经是问剑宗的叛徒了,所以不想陈胜等人也因此而成了问剑宗的边缘人,没有了前途。 李牧云静静地躺在梁飞雪的怀里,嘴角露出了一丝微笑:“飞雪,小九,小胜……我……这些年……我……我……对不起……” 陈胜等人已经是泪如雨下。 丁浩看了,心中也是一阵叹息。 李牧云的确是一个骄傲到了极点的人,也自负到了极点,越是这样的人,也就越容易走极端,也许这正是他走上不归路的原因之一吧,他心中的执念,实在是太深太深了。 而他今天之所以来阻止婚礼,只是为了找个理由来和自己一战吧? 其实就如自己一开始所说,他今天真的是来送死的。 两人之前在神恩大陆交过手,李牧云应该知道,他还不是自己的对手,却迫不及待地前来,在整个雪州整个北域人族强者都汇聚一堂的时候,来挑战自己。 也许他真的走的太累,又看不到获胜的希望,所以决定来放手一搏。 这样一个所有北域强者都在的场合,无疑是决斗的最佳时机。 如果死能解决一切,那死的轰轰烈烈,死在宿敌的手中,岂不是更好? 原本是问剑宗的双子星座,可惜终究还是一山难容二虎。 而李牧云此时能够说出一句‘对不起’,以他的骄傲和自负,宁可错也不回头的性格,居然说了这三个字,足见他心中对那份兄弟情是何等的看重,也足见对几位兄弟的愧疚。 对面。 李牧云的气息越来越微弱。 “我……今天……这一切,都是……我自己的选择,死去万事……万事空,不要和……和丁浩为敌,你们……你们还是问剑宗的……弟子……”李牧云的声音断断续续。 他身上的黑色雾气一点一点地散去,青铜鬼脸面具掉落在地上,露出了一张平静的脸庞,上面如墨染一般的鬼气在阳光下逐渐蒸发,露出了一张英俊的脸。 随着生机的流逝,体内的鬼符印咒有所感应,终于离开了他的躯体。 一入鬼宗,只有死才能解脱。 仿佛是回光返照一样,李牧云突然挣扎着坐了起来,左手一扣,扣住了陈胜的掌心,右手反手握住了陈启东的手,体内力量澎湃磅礴,仿佛瞬间回到了巅峰状态,源源不绝的力量,不容拒绝的输入了两人的体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