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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声消失,被惊醒的匈奴人又一次陷入沉睡,长时间高强度的作战奔袭耗光他们的精力,疲惫不堪的人们匆匆卷起行囊裹在身上进入梦乡。 巡逻的王帐骑兵们忙着安抚烦躁的马群,他们的好伙伴显然也被雷声吓的不轻,许多马匹在烦躁不安的来回走动就是不肯休息,这花费了巡逻者们宝贵的休息时间,原本他们应该尽快赶回去踢醒应该接替他们巡逻却在贪睡的家伙们。 忙碌并不是毫无作用的,至少擅长驯马的王帐骑兵们成功的安抚下焦躁不安的马群,虽然马群并没有立刻闭上眼休息,至少不会再四处走动发出嘶鸣影响更多的同伴。 “累死人了,我也想下半夜接替巡逻。” “你在抱怨的时候不如多走几步,快点回去睡觉,暴风雨马上就要来了。” 老卒不忘对新丁言传身教,从不忘炫耀自己当年从容不迫应对月氏人的光荣故事,大概只有用过去的传奇才能镇得住这帮满脑子肌肉的小年轻。 一道白光骤然亮起,雪白的光芒照亮大地,随之而来的雷声在耳边突然炸响,这次的雷声似乎就在宿营地头顶不远处的某片天空,雷声格外的响亮,雷光也格外的明亮。 “嗯?那边黑黝黝是一群什么东西?” 巡逻的王帐骑兵新丁们浑不在意地扫过一眼,他们只来得及从白色雷光消失前粗粗瞄到些许身影,看起来黑点整齐的排列着站在远处默默的对着他们的方向,下意识权衡不到半个呼吸说道:“应该是一群狼吧!” “一群狼?狼群为什么会在这儿?” “狼群最擅长跟踪和追捕,狼的体力和忍耐力最强,他们可以死死跟着猎物追寻数千里,被盯上有什么好奇怪的。”新丁们不以为然地说道。 老卒犹豫片刻摇摇头:“还是不太对,狼应该很害怕声音。这么可怕的雷声应该把他们吓的躲起来而不是站在宿营地旁。” “谁知道呢?也许是你看花了眼也不一定,我们该去睡觉了。” 巡逻的王帐骑兵短暂的迟疑下就决定暂时放弃一探究竟的打算。他们自己也认为或许是太劳累的看花了眼,暴风雨来临前的夜晚怎么可能会有大批狼群出现在宿营地旁。无论何种毒虫猛兽畏光怕火也害怕风雷闪电,这个时候动物的本能会驱使它们躲起来。 当第三道剧烈的雷暴划破天空,寂静的黑夜中飘下雨丝,扑面而来的潮气变的比以往更加浓郁,短短几个呼吸之间细细的雨丝变的稠密,从丝线变成豆大的雨珠,进而像最大号的明珠,朦胧细雨化为瓢泼大雨。 潮湿的空气里夹杂着大量的水汽浓的化不开,空气里还夹杂着雨水与泥土混合的特有气味。正在梦乡中无法自拔的王帐骑兵劈头盖脸被瓢泼大雨淋成个落汤鸡,他们急忙翻出可以遮风挡雨的毡布支起简易的小帐篷,在冰冷潮湿的草地上忍受着阵阵冷风继续未完成的梦。 巫师在营帐的角落里沉沉的睡着,同样蜷缩在角落的还有充当千骑长的匈奴贵族,只有他们才有资格在干爽的营帐里渡过雨夜,虽然营帐里也并不比营帐外更加舒适。 几个匈奴贵族偷偷喝了点酒,来自汉地出产的清澈透明的酒水深受匈奴人喜爱,特别是祭祀和正式仪式上必须要使用汉地出产的酒水,有特权的贵族会通过特殊渠道得到一些珍贵的酒水。那是用来阵痛御寒取暖的宝贝,尤其在冬天是供不应求的奢侈品。 王帐骑兵的待遇最高,王帐骑兵的千骑长待遇尤其高,他们得到的汉地酒水也相对多些。在匈奴贵族们交易的圈子里,一瓶带着皮套的铁皮酒壶连同两斤重的酒水,可以换取五匹最健壮的匈奴良马。即便非常富裕的王帐骑兵千骑长也舍不得喝几口。 今天的情况特殊点,右贤王有伤病在身。狂风暴雨以及阴冷潮湿的天气让这个雨夜格外难熬,尤其当他们看到巫师给右贤王灌酒的时候。喝酒取暖抵御寒冷的念头就无可抑制的冒出来。 喝了两杯酒,昏沉的大闹停止工作,酒气冲天的家伙们很快睡着了,匈奴贵族们的酒量并不高,这与他们从未接触过酒精有很大关系。 轰隆隆! 突如其来的雷声震醒了一个没喝酒的匈奴贵族,他比较吝啬珍贵的酒水不愿意喝掉,从冰冷的草地上爬起来,挑开营帐的毡布帘眺望黑黢黢的夜空,夹杂着雨水和泥土腥气的冰冷空气吹的他打了个寒颤,紧接着冰凉的雨滴打在脸上让他后退两步。 “上半夜热的要死,这会儿冷的发抖。”站在雨水扫不到的角落,被震醒的匈奴贵族还在犹豫是不是应该喝点酒暖暖身子,虽然匈奴贵族们也会找出诸如庆典之类的理由饮用汉地的酒水,但是他仍然坚持喝原产的马奶酒。 迟疑片刻,他决定先去解决鼓胀起来的膀胱压力,无意中扫过营帐的门口惊讶的发现没有一个人影,按道理就算是狂风暴雨也终归会有穿着蓑衣的卫士在附近,蓑衣是勤劳的汉人从汉地带到匈奴的舶来品,匈奴人偶尔也会用他来避雨,当然多数时候他们会躲在自己的毡房里而用不到蓑衣。 “人呢?” 他穿上不太常用的蓑衣走出营帐,左右是黑黢黢的夜色包围着看不到一点光,耳边是哗啦啦的暴雨击打地面的声响,深一脚浅一脚走在雨水浸没的草地上还要当心水坑绊倒,围着营帐绕行大半圈没看到半个人影,可把他给气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