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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初羌王同意那么多汉人定居河边,无非是看重汉人送来的无数粮食可以养活更多羌人,没有利益维持双方的平衡,空谈一千多年前的亲戚关系就是个笑话。 “我听你说,你们的首领在南方打赢一场战争,又征服那里几百万蛮民,你们的首领会不会也来打我们?” 武婴齐瞥见格日布的严肃表情,呵呵大笑:“我们首领叫平阳侯,他带着二十万军人打南越是为了报仇雪恨,因为南越人联合我们汉地的叛逆残党绑架平阳侯,幸好他运气好顺利逃回去,于是带着大军灭掉几国一雪前耻,你们羌人和我们汉人没有仇怨,相反还是很好的伙伴关系,我们有共同的利益维系,为什么要打你们呢?” “你说的是真话?” “泰一神在上,我们汉人在神的面前从不撒谎。” 格日布抬起头望向天空中火热的太阳,心存敬畏的双手合十默做祈祷,恐怕没人会想到汉人和羌人最容易沟通的恰恰是神的领域,泰一神是汉人的主神,昆仑撑犁是匈奴人的主神,羌人也有自己的图腾神,大致与太阳神或者天神相当,天葬的习俗也和匈奴人大致相同。 河湟谷地有100个定居点,每个定居点一百户人,以夯土和石头垒砌而成,仿照闾里编户齐民建立最基础的乡里制度,武婴齐临时充当乡里的游缴,主掌捕盗捉贼之类的治安案件,他是义务劳动不收任何俸禄,开拓团里的公职全是义务劳动,五万人想在河湟谷地扎下根可不容易。 五万人定居点人很多,真正有家室的并不多,大部分人选择孤身一人来到高原,只有少数军功爵家族在长安混的不好,索性就拖家带口几户十几口子搬到高原扎根下来。 定居点之间有泰一神庙,神庙一共有十处,散布在闾里之间的单独建筑物,开拓团的信徒充当临时巫岘,每天傍晚去神庙祷告,还有为百姓提供地下避难所的作用,神庙里负责存放定居点的孩子们读书识字的书籍,有汉家的文字和信仰才能保证汉化不失,而不是堕入胡化成羌人的陷阱里。 神庙里还有每个月郡里抄送的邸报,朝廷的消息迟一个月从陇西送到河湟定居点,每个月都会有送来的家信。 “你回去吧,我还要写封信转交给家里,匈奴人突然出现在高原上非常奇怪。”武婴齐摸出炭笔飞快的写起家书,格日布盯着看了好一会半个字都不认得,就像高原所有同族一样,格日布也是个文盲,包括他们伟大的羌王也不识字,羌人并没有属于自己的文字,月氏人有文字但不发达,距离成熟的文明还远的很。 这封信将在骑士的携带下送往长安城,那儿自会有人做出应对。 送信使者下去休息。 列侯围坐着凝眉沉思,曹时收起武婴齐送来的密信,左右环视心中异常沉重。 他的出现让匈奴出现较大偏差,左右贤王矛盾激化是意想不到的,左谷蠡王伊稚斜差点打崩乌桓人,左贤王在匈奴左地疯狂的扫荡鲜卑人,以至于右贤王不服气,私自派出使者接触青唐羌王,军臣单于对于匈奴的内斗仿佛视而不见,安心的大块吃肉大碗喝酒,乐得坐山观虎斗让人摸不着头脑。 放任匈奴人瞎搞,早晚会闹出了不得的大动静,赵涉一个人搅合事的能耐超乎预料的强。 曹时感到头疼,历史上匈奴名声在外,它并不是唯一游牧霸主文明,但是匈奴却是两千年后许多民族公认的始祖民族,匈奴在这个时代是世界两极之一,起码在罗马帝国出现之前是唯二的超级强国,60年前冒顿单于时代控弦四十万,60年后的今天控弦六七十万毫无问题。 那么大的均势强国横在面前,足以让每个军事将领感到头疼,马镫和高桥马鞍并不值得依仗,那种没技术含量的马具很容易模仿,匈奴人再蠢也会想到皮索代替铁制马镫,玩骑兵汉人很难是匈奴骑兵的对手,练骑兵又并非一朝一夕能做到的,他该如何是好。 “匈奴人摆在面前,我该怎么执行西进和南下策略呢?” 第236章 祭祀之礼 建元三年八月,前139年9月,这个月不仅是秋收之月也计税之月,在颛顼历法中的地位等同于腊月,相当于当年的末尾,因为十月就是下一年的岁首,十月初一等于春节。≥頂≥点≥小≥说,太庙前,王侯千余人盛装出席,今天是一年一度最隆重的仪式,祭祀先祖。 放眼望去,上至诸侯王,下至关内侯黑衣红裳,头带法冠亦步亦趋神情庄重。 黑衣红裳的正规名称应为上玄下纁,上身长衣为黑色,下着长袍为红色,所谓盛装就是黑红搭配,平时在家穿穿新式汉服没有关系,到了祭祀之类的重要场合必须穿黑红正装出席,否则就和没穿衣服果体出行是一个意思,那是大不敬的死罪。 自古三代以来,玄纁二色为华夏正装,并不是汉家皇帝一拍脑袋独创性的改革,此制可以追溯到上古圣王时代,黄帝兼并部落称雄中原,功第一为五帝之冠,在接受天下各部落觐见时订立夏人服装礼仪,从此夏人一代代衣冠制度成为万古不变的铁律,除了蛮夷皇帝没有文化胡乱篡改之外,这条铁律从来没有改过。 更有趣的是大汉帝国承接的两股主要文化,大秦尚黑,大楚尚赤,于是大汉帝国的冠服黑的愈发沉凝,赤的愈发艳丽。 曹时的目光扫过队伍的末尾,降为归义侯之流的三越蛮王战战兢兢大气不敢喘息,当初匈奴降侯也是这样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