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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仅仅只是因为刘畅跟延安某个高层关系密切,那不成了任人唯亲,那可不就是宗派主义在党内事务上的具体体现?事情真要是像他猜想的这样,那不就成了讽刺?派一个宗派主义分子来主持旨在清除宗派主义的纯洁运动? 李子涵还在那里喋喋不休地说:“老徐,幸好你没有贸然加入**,否则这次恐怕你也是在劫难逃,老高,也幸好你还在皖南抗日救**,要不然你就得跟着阿文一起倒大霉了。” “行了,你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高慎行火了,怒目相向,“你成天就这么清闲?有这功夫在这磨嘴子,还不如回去好好地想想怎么提高部队的训练才是正经,赶紧回你的团部去吧。” “让我说着了,恼羞成怒了吧?”李子涵心情大好。 第254章 “说着什么了?”高慎行火道,“这就是一次正常的纯洁运动,旨在清理党员于部队伍中的害群之马,旨在提高全党凝聚力、全军的战斗力,怎么到了你嘴里就成了一次不堪的运动了呢?” “正常的纯洁运动,旨在清理害群之马?”李子涵反唇相讥道,“难道说连胡志静也是害群之马?被刘畅下令抓起来的那一百多个皖南支队的军官也都是害群之马?还有延安,竟有四千多害群之马,老高我还真没想过,原来你们**的问题竟然已经严重到了这个程度。” 高慎行便无言以对,胡志静当然不是害群之马,被刘畅下令抓起来的一百多个皖南支队的军官更不可能是害群之马,在延安,也绝对不可能出现四千多个敌特分子,否则,**早已经灭亡了。 所以,高慎行就只能默默地忍受李子涵的讥讽。 不过,徐十九却忽然在这个时候幽幽说了一句:“子涵,你有没有想过,如果国民党也发动这样的纯洁运动,将会出现什么样的情形?” “老徐,这不可能。”李子涵皱眉道,“蒋委员长可不会犯这低级错误。 “低级错误?”徐十九摇了摇头,说,“子涵你说错了,我相信**高层发动这次纯洁运动的初衷还是为了清除党内军内的害群之马,只是下面的和尚把经念歪了,使其沦为了政治倾辄的工具。” 李子涵说道:“人都是有私心的,正因为下面的和尚会把经念歪,会借着清除害群之马之名,行政治倾辄之实,所以,我们国民党才坚决不搞这一套,所以也就不会发生那么多的冤假错杀。” “先不讨论这个。”徐十九摆了摆手,又接着说道,“我们假设,蒋委员长也认为纯洁运动是必要的,然后也发动这样一次纯洁运动,也向各大战区派出特派员,全面主持各战区的纯结运动,你说,会出现什么样的情形?” “这个……”李子涵一时间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因为他从来没想过。 “蒋光头往各大战区派出特派员全面主持纯洁运动?”高慎行冷笑一声,极为不屑地说道,“只怕这些个中央特派员刚到各战区,就让各战区的总司令长官给关起来了,他们只怕就连一小朵浪花都掀不起来。” “老高你这什么态度?”李子涵道,“是,我们国民党的特派员到了各战区是掀不起什么大风大浪,可是像你们**,随便派个特派员到各地就能掀起一片腥风血雨,难道就是什么好事了?这也值得你津津乐道?” 高慎行再次哑口无言,这好像的确不是什么值得夸耀的事。 徐十九却说道:“国民党的特派员下到了各大战区,就连一朵小小的浪花都掀不起来,而**的特派员下到各根据地,却能掀起滔天飓浪,甚至还能公然收审各大根据地的主要领导以及军事主官,抛开对与错先不论,单就这一事实本身就能得出一个显而易见的结论。” “什么结论?”高慎行、李子涵同时回头,急声问。 徐十九长长地舒了口气,幽声说道:“这个结论是,**牢牢地控制着各国各地的分支机构,既便是县、区这一级的分支机构,也同样处在**中央的强有力的领导之下,延安的任何政令都能轻易下到这些分支机构,这些政令还能不执不扣地推行;反观国民党,就连省一级的分支机构都无法有效掌控,县以下政权更完全沦入宗族之手,哪个更高效,哪个更低效,已经一目了然;且通过这些分支机构,**中央牢牢地控制着整个军队,既便是深入到敌后、手握重兵的高级将领,**中央只需一纸电令,或者派一个人前去,就能轻易将他拿下,甚至杀掉,这些高级将领还没有反抗的余地,因为就算他想造反,也没有士兵愿意追随他造反,反观国民党,既不能有效控制各个省,更无法有效控制各战区的军队,蒋委员长若也像**一样发个电报,或者派个特派员去各大战区锁拿战区的长官,则恐怕立刻就会引发轩然大波,像阎锡山、李宗仁这样的只怕立刻就独立了。” 高慎行陷入到了沉思中,李子涵脸门上则露出几条黑线,他万没有想到,徐十九竟然从**发起的这一次极不靠谱的纯洁运动中解读出了这样的信息,不过李子涵也得承认,徐十九的分析是有道理的。 事实上,正如辩证法中所讲的那样,凡事都有其两面性,有其消极的一面就必然有其积极一面。 譬如说文化大革命,从短时间来看,的确给整个国家、整个民族带来了极深重的灾难,对于文化的摧残尤其惨重,十年浩劫结束后,延续两千年的道德、精神及文化体系荡然无存,中华民族从灵魂深处遭受到了巨创。 但是如果跳出历史局限,从长远看,文化大革命也同样存在着积极的一面,甚至于积极的一面还远大于消极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