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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志静笑道:“这回能不能打下高桥镇,就全指着这个徐大队长了。” “党代表你啥意思?”何克启道,“姓徐的可只答应帮咱们训练炮兵。” 胡志静道:“没错,徐大队长是只答应帮咱们训练炮兵,可训练也是分类的,咱们搞实战训练,让炮兵在实战中学习射击要领。” “我明白了,党代表你的意思是……”何克启两眼放光,喜不自禁道,“姓徐的若真能帮咱打下高桥镇,倒也足够偿还咱们的人情了。” 胡志静说道:“老何你这想法不对,我得批评你,咱们共产党人又不是商人,救人更不是做买卖,什么偿还不偿还的,多难听。” “对对对,咱们不是商人,这也不是做买卖,国共一家嘛,这就叫互相帮衬。”何克启连连点头,道,“那啥,我不是觉悟低么,党代表你多担待,呵。” 一夜无话,次日起来徐十九就感觉好多了,甚至可以下床走动了。 徐十九让高慎行去找何克启,把游击队中的几个炮兵学员叫过来,徐十九打算先教会他们拇指测距法,操炮技术说简单其实很简单,无论是射击角度的调校,还是拇指测距,其实都不难,只要不是实在笨,基本上一学就会。 但是要想打炮打得准,那难度可就高了。 只说这个大拇指测距,学会测距很简单,可要想测得准那就得经过大量的实践了,可以这么说,不经过三年以上、上万次强化训练,是很难把测量误差控制在二十米以内的,所以说国军的炮兵是真不容易,个顶个都是好汉 不过高慎行回来时却是一个人,游击队并没有派人来。 听说游击队要搞什么实战训练,徐十九立刻就笑了,对高慎行说道:“这个何队长还挺精明的呢,他这哪是要搞实战训练,分明是要我们临时给他们打短工嘛,看吧,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他们应该是准备打附近哪个日军据点了 “日军据点?”高慎行道,“除了省城镇江,附近没有日军据点啊。” 徐十九道:“如果附近没有日军据点,那就是要对哪个乡绅下手了。” “附近好像只有桥头镇上的周家算得上是乡绅。”高慎行道,“听说那个周老太爷挺不是东西,他儿子周耀祖当上汉奸维持会长后,更是造了不少杀孽。” “那就是这个周家了。”徐十九道,“慎行你跟共军接触的时间不长,我们十九路军可是跟共军打了将近两年交道,我当年对共军也是做过研究的,通过研究我发现他们做事还是极有章法的,他们首先会派军队赶走某地保安队,鹊巢鸠占,这叫站住脚。” 高慎行道:“然后呢?” 徐十九道:“站住脚之后,当地百姓并不会马上信任他们,这时候他们除了严加约束自己的队伍以外,还会想办法镇压一两个民愤极大的乡绅,还会把这些乡绅的房产、田产无偿分给贫苦百姓,这样就有部份百姓开始信任、支持他们,这叫打开局面” 稍稍一顿,徐十九又接着说道:“我们接触的这支游击队应该属于刚站住脚,局面还未打开,别看杨庄的百姓挺支持他们,可附近村镇的百姓未必就买他们的帐,否则凭共军拉队伍的本事,游击队绝不会只有区区一百多号人。” 高慎行道:“那这个忙咱们帮,还是不帮?” 徐十九道:“帮,当然得帮。” 第82章兵不血刃 乡绅是一个复杂的概念,也是一个复杂的群体,尤其是放在拥有五千多年文明沉淀的中国,这个阶层就显得更复杂,他们不是官却有治权,他们是民却又凌驾于普通平民之上,他们大多拥有庞大的家产,不少人还兼着族长的大权 其实直到民国年间,中国的治权都只到县一级,再往下的镇、乡的治理就只能够依靠当地的乡绅了,这些乡绅虽不是政府正式官员,却对治下百姓拥有生杀予夺的大权,在当地基本上都是土皇帝般的存在。 当然了,并不是所有的乡绅都欺男霸女、鱼肉乡里,乡绅中的绝大多数其实还是能够做到大体上的公平、公正的,毕竟是乡里乡亲,中国又是个极其讲究伦理道理的社会,他们还在意个脸面,不过中间也难免会有败类出现。 桥头镇的周剥皮无疑就是这样一个败类 周剥皮原本只是晚清一个落第秀才,家境也不太好,不过在族里公推他当上周姓族长之后,这家伙便不断利用手中权力大肆侵吞族产,然后大放印子钱盘剥乡里,短短几十年就敛聚了万贯家财、万亩良田,成了桥头镇上一霸 这天傍晚,周剥皮吃过晚饭便让长随去七姨太房檐下挂灯笼,意思是说今天晚上他要在七姨太那过夜,别看周剥皮已经七十多岁的人了,可这七姨太却还只有十八岁,甚至比他的孙女都小两岁,你说做孽不做孽? 正漱口呢,家丁队长周黑皮忽然慌里慌张地跑了进来,喊道:“老爷老爷,不好了,有一大群来路不明的武装分子进了桥头镇,已经把周家大宅给包围了。” “慌什么?”周剥皮却是气定神闲,这些年打周家主意的土匪、水匪还少?可最后不都在周家大宅的铜墙铁壁外碰个头破血流,当下说道,“这次来的又是哪路不开眼的毛贼,你只管带人守住堡墙、角楼,谅他们也打不进来。” 周黑皮颤声道:“老爷,这伙人跟往年打秋风的土匪、水匪不一样啊,他们人不多,可手里抄的全是快枪,还还有重机枪和迫击炮啊我估摸着,别是国军又打回来了,老爷,若真是国军打回来了,那可就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