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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慎行,你怎么不去听戏?” “不听,那软绵绵的昆曲,听了只会让人意志消沉。” “那可未必,我看弟兄们的兴致就很高,你怕是别有原因吧?” 高慎行沉默了,徐十九从裤兜里摸出一包三炮台,曲指在烟盒底部轻轻一弹,一颗烟就从烟盒里弹了出来,徐十九又将烟盒递到高慎行面前,说道:“来一颗?” 高慎行摇摇头,从黄埔军校出来的军官生受蒋校长的影响很大,基本都不抽烟,陆军大孛从北京迁南京后,很快也打上了蒋校长的烙印,无论将官班、特别班还是正则班,毕业学员大多也不喜抽烟,更不嗜酒。 徐十九收回烟,自顾自点燃美美地抽了起来。 两人都不说话,一个细细地擦拭着中正剑,一个则美美地抽着烟,直到一阵细微的脚步声从两人身后传来,高慎行正在擦拭中正剑的动作忽然一顿,徐十九回头看时,一道窈窕的倩影已经踩着轻盈的脚步袅袅婷婷走了过来。 徐十九轻拍了拍高慎行的肩膀,转身就走开了。 来的自然是个女人,这个女人自然就是姚念慈。 跟徐十九错身而过时,姚念慈向他抽来感ji的一瞥,不过再转向高慎行时,姚念慈俏脸上就已经满是幽怨之情了,她幽幽地说道:“阿初,我们能谈谈么?” 高慎行往冷森森的剑锋上呵了口热气,然后再次细细地擦拭了起来。 看到高慎行丝毫没有理会自己的意思,姚念慈的眼神变得越发哀怨,美目里噙着泪,低声说道:“阿初,事情其实并非你想象的那样,我跟汪文兴完全是虚予蛇委,我这么做是有苦衷的,请你相信我好吗?真的,我心里始终只有你。 高慎行仍然没有吭声,嘴角却禁不住露出了一抹嘲讽之色。 望着高慎行嘴角那抹若有若无的嘲讽之色,姚念慈感到心里就像被针扎似的疼,她几乎就要不顾一切地将所有的隐情向对方和盘托出,可话到嘴边却又被她生生咽了回去,不是她不想说,而是她真的、真的不能说。 片刻的凝滞之后,高慎行转身走开了,自始至终他都没有跟姚念慈说过一句话,甚至就连看都没有看她一眼。 第15章知耻而后勇 徐十九溜达着走进警卫排的营房时,舒同文正跟李子涵、二瓜两个忙得昏天黑地,就连今天晚上的加餐都顾不上吃,曹满仓已经将一缸牛肉热了好几遍,还没人动过一筷子,看到徐十九进来,便让徐十九劝几个吃了饭再干。 没等徐十九说话,二瓜就已经大叫起来:“大队长,我要去看戏。” 徐十九纳闷地道:“二瓜,以前在上海,我记得你不爱看戏的呀?” 二瓜的脸便红了,低下头来讷讷地不敢说话,旁边的李子涵笑道:“大队长,刚才有个钓鱼巷的交际花找上门来,专门邀请二瓜去听她的戏呢,可漂亮。”说罢,李子涵又用肩膀撞了撞身边的舒同文,问道,“同文,那交际花叫什么名来着?” “红杏。”舒同文道,“她可是秦淮河畔头号销金窟翠禧楼的红牌。” “哎哟,看不出我们二瓜还挺有女人缘的呢。”徐十九爱怜地拍了拍二瓜脸颊,这一仔细打量,嘿,你还别说,这憨瓜除了长相有点憨,还挺眉清目秀的,好好拾掇拾掇,还真是个俊小伙呢,当下说道,“行,赶紧去吧。” 二瓜谢过了徐十九,抄起拐杖赶紧走了。 徐十九笑了笑,又回过头来问舒同文道:“同文,咋样了?” 舒同文拿起唐生智的一张大照片,说道:“就差最后一幅图片了。”说罢将照片放到一张透明朔料片正上方,又拿起笔顺着照片的纹路一笔一笔勾画起来,手法很熟练,看得出来舒同文以前干过这个,几分钟后,照片轮廓就刻在了透明塑料片上,然后再上色,又过了几分钟,唐生智的彩色肖像便栩栩如生地出现在了塑料片上。 ########## 等二瓜一瘸一拐赶到镇外,红杏她们已经唱完最后一曲 红杏担心二瓜心里会难过,特意找过来安慰二瓜:“二瓜你别难过,等打跑了小鬼子你来翠禧楼,姐姐专门给你唱一出秦淮风月。” “哟,红杏姐,你这是要自荐枕席呀?” “红杏姐,这阿兵哥挺眉清目秀的呢,就是有点憨。” 翠禧楼的姐妹们纷纷过来打趣,红杏却毫不为意道:“憨怎么了?憨才好呢。” 二瓜羞臊得下巴都抵到胸口了,一张小脸更是红得跟猴屁股似的,不过附近的大头兵们却看得眼睛都直了,一个个全都猛吞口水,心忖二瓜这憨瓜还真他妈有艳福,能跟这些个秦淮名妓近距离说笑,就算明天战死也值了。 翠禧楼几个艳妓拼命取笑二瓜,红杏却百般维护,说起来真是缘份,白天在夫子庙前第一眼看到二瓜,红杏便觉得很亲切,当她知道二瓜竟然是无父无母的孤儿时,更是被ji发出了强烈的母性,特别地想保护二瓜。 姐妹几个正围着二瓜说笑之间,不远处骤然响起嘹亮的军号声。 哨声一响,正三三两两往驻地走的官兵们便纷纷转身,以百米冲刺的速度冲了过去,原本羞得头都抬不起的二瓜也赶紧柱起拐杖一瘸一拐往前走,红杏见了心疼,便赶紧走过来搀着二瓜往前走,结果又遭来姐妹们好一顿嘻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