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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凭什么这样?” “你孝顺,你为了你的老母孩子,所以要来害我们母子。凭什么?” “坏人害了你,威胁你,你不找他们拼命。你反而来害我们,害你的恩人。” “你的忠孝仁义呢?你的良知呢?凭什么这个世界要好人受害,坏人得逞?” 云中鹤真挚道:“柳重,现在你母亲和孩子还没有送过来。所以你还有挽回你良知的机会,你当着所有人的面说出来,把真相说出来。” 柳重沉默不语。 云中鹤颤抖道:“柳重,你要是真正良知未泯的话,你就把真相说出来。” 柳重面孔抽搐了一下,然后移开了目光。 敖亭,敖平父子就冷眼旁观,心中冷笑,心中更加淡定了,敖玉是在诈他们,否则直接交出柳重的家人便可以了,根本不需要上演这一幕。 敖玉啊,你还是这么天真愚蠢。 良知?有良知的人,都会完蛋的,要什么良知? 云中鹤厉声道:“柳重,你这算什么孝顺?你这个不忠不义之徒,为了你的家人,你就能陷害你的恩人,你算什么好人?” 柳重忽然猛地抬起头,望向云中鹤和怒浪侯夫人的目光充满了怨恨。 然后,他一字一句道:“我说过了,就是夫人给我四百两银子,让那刺杀敖鸣的,根本就没有人逼我陷害你。” 这话一出,怒浪侯夫人柳氏真的惊了。 因为她听得出来,柳重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内心是真的充满了怨恨,对她的怨恨。 凭什么啊?为什么啊? 我对你那么好,你却要怨恨我? 但是云中鹤却一点都不意外。 这就是人性! 好人的怨恨,来得更加诛心。 柳重对怒浪侯,对怒浪侯夫人积怨已经很深了。 当年他因为孝顺,返回老家奉养老母,一开始还算是满腔热血的。但是后来受到了生活的打磨,境遇非常不好。 接着他老母亲病重,他用尽家财也没有治好。 虽然没有明说出来,但是他内心知道,如果当时他不离开怒浪侯府就不会那么惨。 他也怨恨,为何怒浪侯没有给他安排一个有权有势的职位,为何不能为他徇私。如果给他安排的是县尉,而不是民军百户的话,他何至于今日如此之惨? 尽管他今日的惨状,完全是他自己的选择。 但是无能之人,怨天尤人是本能。 所以他栽赃陷害怒浪侯夫人一方面是被迫,但内心深处何尝不是有一个恶魔,也想要这样做? 太守尉迟端寒声道:“柳氏,敖玉,你还有何话说?” 敖平狰狞道:“黔驴技穷了?那我开始打人了。” “来人啊,把敖玉也一起按在地上,一起打,一起打!今日我敖平,就要大义灭亲,为民除害!” “慢!” 此时,一个老者缓缓走了进来。 太守尉迟端见到来人,不由得微微一皱眉,内心厌弃,却又不得不站起来相迎。 “宁公,您怎么来了啊?”太守大人不但要站起来相迎,而且还要亲自上去搀扶。 敖亭等人,也起身行礼。 这位宁公又是谁? 南周帝国前御史大夫,宁不弃,今年八十多岁了,退休都二十年了。 此人一生都是御史,真正算得上是两袖清风,出了名声和资历,一无所有了。 而且走到哪里,都被人厌弃,因为非常喜欢管闲事。 但偏偏他资格老,年纪老,又曾经做过御史大夫,脾气又臭又硬。 此时,他身上穿着布袍,已经破旧了,身上又老人家独有的气息,所以太守尉迟端是强忍呼吸的。 但是没有办法,要敬老啊。 这位宁不弃不仅仅是年纪大,而且还是科举上的老前辈。 “来人啊,给宁公搬一张椅子来,一定要软一些啊。”太守高呼道。 片刻后,一张椅子搬了过来,前御史大夫宁不弃颤颤巍巍地坐了下来。 “年纪大了,也遭人嫌弃了,出了这么大的案子,也没有人告诉我了。”宁不弃颤声道:“几十年前,我在朝中的时候,什么大案都见过了,也只有三司会审的时候,才需要我这个御史大夫上场的。” 宁不弃就是这样的,每到一处地方,就要责怪别人冷落了他。然后说自己的辉煌历史,我当年多么多么牛逼。 “你们就继续吧,我就舔着脸皮在边上旁听,你们就把我当成一个闲杂人等便可以了。”宁不弃又道。 太守尉迟端道:“哪里,哪里敢?有宁公坐镇,实在再好不过了。” 宁不弃又喋喋不休道:“哎,年纪大了,遭人厌弃了。官轿也没有了,玉龙山的泉水也没有人送了……不过,我也不爱这些东西,你要是送上门,我反而要打出去的。” 哎!这就是现实。 你不送我,我记恨你。你要送我,我还要摆出高姿态,把你赶出去。 太守尉迟端清了清嗓子道:“本案证据确凿,柳重当众刺杀敖鸣,穷凶极恶,不必等到秋后了,直接斩首。怒浪侯柳氏,妒忌贤能,买凶杀人,戴上枷锁,游街三日,流放三千里。” 然后,太守尉迟端猛地便要拍下,直接定案。 因为宁不弃来了,就多了一些变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