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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飞想了一下,迈步走向了中年人。中年人发现胡飞朝他走来,稍微有点惊讶,随即脸上就露出了微笑。他那光脑门在阳光下看起来似乎更亮了。 “先生好雅致呀。我看先生不像是普通人,在下胡飞,能请教一下尊姓大名吗?”走到近处,胡飞主动和中年人打招呼。 “白健生。小伙子,你年纪轻轻,说出的话来倒是文绉绉的,有意思。现在像你这样说话的年轻人可是已经很少了。说说看,你来武当山有什么事吗?”中年人一开口,就是一口的南方官话。 胡飞没怎么到过南方,他也听不出这是哪个省的口音。不过,白健生这个名字他可不陌生,那不是军委会副总参谋长,人称白总长的白崇禧吗?想不到今天竟然遇见这么个大人物了! “我来武当山原本是来访友的,结果却没找到人。”胡飞故意不说破白总长的身份,这样俩人说起话来也能随意一点。要是说破了,再这么随意就不合适了。 “访友?呵呵,武当山上有你的朋友?能和我说一下是哪位高人吗?”白崇禧的好奇心还挺重。 “孙存周,虎头少保孙禄堂之子。您听说过这个人吗?”胡飞试探着问了一句。他知道白崇禧的消息必然比他灵通,要是能从白总长这里得到孙存周的消息不是更好吗? “孙存周?哦哦,我知道,我当然知道了!”白崇禧愣了一下随即恍然大悟,伸手挠了挠他那光脑门,咧着嘴笑了,“呵呵,孙存周可是了不起呀!听说他曾经用一根手指头就教训了俄国大力士,他的技击术号称无人能出其右。我一直想找孙先生教授武艺的,可惜一直也无缘得见!咦,孙存周来武当山了?我怎么不知道?” “哦,孙存周先生在中央国术馆曾经担任过武当门的门长,我想武当派总会有他的消息的,所以就想来这里打听打听。” “武当门的门长,有这种事?呵呵,你肯定是没问出来。武当山上都是道士,孙存周又没有出家做道士,他怎么可能当武当派的门长?那个国术馆的武当门肯定和武当山不是一回事!” 白总长的脑子就是好使,随随便便的两句话一分析就知道孙存周和武当山没关系了。枉胡飞自以为聪明,来之前他也没想到武当山和武当门没关系。 好吧,没关系就没关系吧,对此胡飞倒也没有太多在意。就像琼台观老道士说的那样,就当游山玩水、放松了一回自己的心情吧。 白崇禧好像是有段时间没和人这样面对面的随意聊过天了,拉着胡飞是不停的说,根本就不给胡飞拒绝的机会。两个人从武当山聊到了道教的起源和昌盛,两人都是军人,谈话自然而然的就转到了军队和战争上面。 白崇禧似乎对基层部队的情况比较感兴趣,追着胡飞询问他这支队伍的发展和由来情况。 这也没啥好见不得人的,胡飞就从望海山张海天率领大家参加义勇军说起,一直说到刚才进行完的兰封会战。 都是自己亲身经历过的事儿,胡飞说起来就特别自然。根本不用添油加醋,只需要用平常语气,简明扼要的说出来,这就是一个绝对惊险曲折的故事。白崇禧就像听评书一样听得津津有味,有时候还会插话问胡飞几个小问题。 等胡飞说到他带着部队来武当山的时候终于停住了话头,这已经没法说了,再往后的事情还没发生呢! 白崇禧意犹未尽的长出了一口气,他告诉胡飞,他听说过孙存周的去向。胡飞顿时大喜,赶紧追问。白崇禧笑着告诉胡飞:孙存周在南昌城中访友,有人前几天还见过他。至于现在人还在不在南昌,他就不能保证了。 这消息可太有用了!胡飞立正敬礼,“多谢白总长!”准备走了,当然不能再揣着明白装糊涂了。该点破的时候就得点破。 白崇禧笑了,“好小子,原来你早就认出我来了。憋到现在才说破,是不是觉得要走了,就可以有话随便说了?嗯,既然你叫我白总长了,咱们这次见面,我要是不给你点见面礼,你会不会说我小气?秦秘书,把那批德**用毛瑟手枪让人抬一百支过来,发给胡队长。” “是!”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个戴眼镜的中年人,看样子这人就是白崇禧口中的秦秘书了。秦秘书答应一声转身离开了,过了会儿,领了几个穿便装的壮汉挑着五口木头箱子走了过来。 秦秘书打开其中一个,里头是码放得整整齐齐的德国进口军用毛瑟手枪,也就是大镜面盒子炮,自来得手枪!枪用油纸包着,显然是还没开封的新枪。 白总长出手就是大方,上来就是进口盒子炮一百支!胡飞也没啥能用来当回礼的,给钱吧不合适,表示效忠吧,估计人家也不稀罕。没办法,干脆就是敬个礼直接表示感谢拉倒! 枪也不是白送的,白崇禧的意思其实刚才他在话语中已经提过了。孙存周是当时国内名气最大的武术家,其一手技击之术独步天下。现在中日两军正在交战,我军在武器上落后于日军。工业和科技的差距短时间内无法弥补,白崇禧就想从其他方面找回来。 技击术,本来就是交手打斗的技术,把它用到战争当中自然是再合适不过了。白崇禧位高权重、消息灵通,他虽然知道孙存周的去向,却和这位当世第一技击高手并没有交情。 今天遇见胡飞了,精明的白总长自然看出这是个绝好的机会。他是打算利用这一百只枪和胡飞拉近关系,将来要是请孙存周教授士兵武艺的时候,也好有个开口的由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