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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父原本还以为能送走这位大爷,听着大爷的话,沈父还没来得及扬在嘴边的笑僵了下来。 沈父看着面前这位难以捉摸的二爷,硬着头皮继续说:“既然二位不着急的话,那有没有时间陪老夫一起来听一场戏?” 景文彬没说话。 景砚修倒是淡淡颔首,“麻烦了。” “不麻烦不麻烦……”沈父连忙道。 景文彬的视线有点耐人寻味。 …… 从大厅绕到后院,沈父和沈母走在一起,景砚修、景文彬和苏副官三人跟在后面。 景文彬和苏副官两人的脸色都有些茫然,特别是苏副官,他完全不明白二爷好端端的为什么会留在沈家听戏。 走在前面的沈母偷瞄着后面那位风光霁月的二爷,她对沈父道:“你说的二爷是谁啊?” 沈父闻言,恨铁不成钢,“你啊,就是在后院待久了!景砚修啊,北平的那位爷!你还没听说过吗?中南六省和东三省的掌权人!” 沈母一愣,突然的就有些印象了。 她睁大眼睛,差点惊呼了出来,“就是那位杀伐决断的景二爷?” 沈父赶紧拉住沈母的手,“小声点!你不想活了!” “天哪,你怎么会和景二爷有关系啊?” 沈父无奈:“这也怪我。景文彬的名声不如景二爷的大,他的身份我也一直都没怀疑,就以为只是个普通的商人,谁知道是那个在全国连锁,商业布满的商人景文彬。” 沈父叹息一声,“算了算了,我去跟他们聊聊。我是主,要是不招呼客人,别人会说我们失了分寸和礼仪。” 沈父又转过头来和景砚修以及景文彬三人聊着,不过景砚修几乎从未出声,只是静静地跟在沈父的身后。 也不知道说到了哪里,突然的沈父兴致高昂满是自豪的说:“我这个女儿啊,前段时间出了点事。现在人好了,不喜欢诗词歌赋,反倒迷上了唱戏。但是我女儿唱的很好,一点也比外面的那些戏子差!到时候景先生和二爷去了,我敢保证你们一听肯定就会喜欢上听戏的!” 一听沈父这般拍着胸脯笃定的话,景文彬觉得有些好奇了。 几人已经走到了院内摆好的戏台,他们坐在了椅子上。 戏台上的幕帘还没有拉开,后台的角儿还在准备着。 第1730章 小叔要抱抱【37】 坐下来后,景文彬喝了口茶,他问:“聊了这么久,还不知道沈老爷您女儿叫什么呢?我刚刚听您喊她‘轻轻’,是那个轻飘飘的轻吗?” 原本一直低垂着长睫,对什么都不感兴趣,只是懒散的坐在那里看着手中的怀表的男人睫毛颤了一下。 雪白指尖一挑,被翻开的怀表盖被压了下来。 长睫掀开,漆黑的眸子不冷不淡的落在沈父的身上。 微抿着唇瓣,唇色淡淡的,一如既往的和表情一样的寡淡。 沈父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是摇着头说:“我女儿叫沈晚清,不是轻飘飘的轻,是那个清清河水的清……” 蓦然的,景文彬心头一震。 一旁站着静候的苏副官也露出了一副被雷劈中的表情。 世上竟有这么巧的事情?! 不但和他们夫人同名同姓,而且还一样的喜欢唱戏。 可是…… 景文彬摇摇头。 可那沈家小姐才十九岁,十年过去了,若真是弟媳,那也应该二十九岁才对。 况且,也是他亲眼见着弟媳下葬的。 不可能会是弟媳。 虽是这么想,景文彬却还是忍不住的偷偷侧眸看景砚修,想看看他的表情。 他看到男人紧抿着唇瓣,漆黑的瞳仁里一片冷淡平静,看上去似乎并没有被沈老爷的那些话给震惊到,还是一如既往的冷静。 景文彬心里松了口气。 估计是他多想了。 如果真是弟媳的话,砚修怎么可能会如此镇定呢? 可是景文彬没看见。 原本放在男人手心中把玩的怀表,此刻已经被男人紧捏成了一堆废铁。 就在这时,唢呐声响起,幕帘后的京二胡伴奏着一起出来。 幕帘被拉上。 一个身穿着女蟒服,头戴凤冠,腰环玉带的‘杨贵妃’从幕帘后走了出来。 裙摆下的脚步步步生莲,看上去轻盈无比,十分的灵活。 台上戏子咿咿呀呀,‘唐玄宗’立于‘杨贵妃’的身侧。 景文彬几乎从不听戏,以前只知道自己的弟媳是一名戏子,唱腔北平第一绝。只可惜自己一直在外经商,还没来得及听上一曲,就听到了弟媳不幸身亡的噩耗。 台上传来女孩疑似啜泣的声音,温婉轻柔的声音,含着无奈又妥协。 “陛下呀。陛下虽则恩深,但事已至此,无路求生,若再留恋,尚玉石俱焚,益增妾罪,望陛下舍妾之身,以保社稷呀……万岁爷呀……” 女孩的声音宛如黄莺一般的婉转,捏着嗓腔,水袖轻挥,杨贵妃坐于台上,掩面而泣。 跟前的唐明皇双肩耷拉,面色悲戚,心中万般无奈,只有无能为力。 台上的人不知自己身在戏中,台下的人不知自己身在梦中。 恍惚间的,景文彬听到了耳边低低的抽泣声。 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