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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有可能被俘,顾祝同不由得打了一个激灵,他堂堂国军上将怎么能被俘呢,到时候还有何种面目去见蒋委员长,可现在身陷重围,蒋委员长承诺的援军迟迟见不到影子,他已经能清楚的听到城外传來的隆隆炮声。 报告司令,城外敌军已经开始用重炮轰击许昌城墙,咱们,咱们损失惨重。rdquo; 报告之声此起彼伏,但沒有一个是好消息,山东军的动作还真是迅速啊,沒想到这么快就开始攻城,本以为他们总要围城歇息一晚,再做打算,谁知竟是马不停蹄的连夜攻城,不给山东军士兵休息的时间,也不给自己喘息的机会。 顾祝同沉重的叹了口气,他在开战之初,定下的计略就是主力于城外与敌决战,城内守军配合城外主力进行防守,所以这次防御战的关键处在城外所构置的工事,但他绝沒料到十六路军所构置的防御工事竟然如此不济事,几下就被山东军给突破了,仙子啊也不是追究责任的时候了,再说就是想追究,军官和士兵也跑的差不多了,回來的十不存一,顾祝同忍着杀人的冲动,命令部下尽量将城外的溃兵收拢于城下,准备与山东军决一死战。 他考虑再三还是决定再拼上一拼,只要在许昌城中顶个三五日,他不相信蒋委员长许诺的援军还不到,只是他并不知道,蒋中正的援兵虽然已经进入到河南境内,但永远也无法赶到许昌城下了。 此时许昌南部的西平县向南七百里的驻马店正进行着一场大战,战斗已经进入尾声,从湖北赶來的军队,几乎是毫无准备的遭受到伏击。 在强大火力的的打击下,这些由湖北进入河南的地方杂牌军表现一贯的稳定,几次冲锋未果,出现了大量的伤亡之后竟然就开始五组织的溃败了,这简直太不可思议了,负责阻击任务的一名新编旅旅长看的目瞪口呆,自打他从军以來遇到的不是西北军的狠角色就是东北军的精锐,湖广本地的杂牌军他还是第一次接触。 來驻马店之前他得到的情报是蒋中正派了三个旅前來增援顾祝同,为此他准备的还颇为郑重,毕竟以少打多容不得半点马虎,可这第一仗打下來,湖北兵的表现也太过糟糕了,竟然连三个小时都沒撑到就自行溃败了。 这个机会绝对不能放过,他立即命令骑兵衔尾追击扫荡以求最大数量的杀伤老蒋援兵,追击了几十里地之后,他果断的命令部队放弃追击,转移阵地。 穷寇莫追,更何况这支先头部队的后面还有两个旅的主力,这次阻击是出其不意才能剩的如此彻底和突然,如果对方有备而來,想打败他们恐怕还是要付出相当的代价的,这里已经暴露,再留在驻马店就是给人家当靶子,所以必须转移。 但京汉铁路沿线尽是平原,都是一马平川想再找个合适的伏击地点还真不容易呢,只好先撤到遂平再说,李军长给他的任务是尽速歼灭北上之敌,然后返回郑州,在陇海线上他们对冯玉祥使了个空城计,实际上正面面对冯玉祥大军的部队不超过一个旅,如果他们突然发动进攻,陇海线上的几个主要城市恐怕就危险了。 这是一次十分冒险的计划,但这个险值得冒,他得到的最新消息,顾祝同的十六路军主力已经被击溃,恐怕破城也就在今晚了,到时候自己是否北上就已经不重要了,关旅长携胜利之威北上横扫冯玉祥,河南战事指日可定。 吴孝良得到十六路军被击溃,顾祝同被围在许昌城中的消息时,天已经黑透了,这个时候想必蒋中正也得到了他们惨败的消息了吧。 老蒋此刻会不会被气的跳脚直骂娘希匹呢,吴孝良不无恶趣味的想着。 骂不骂娘不重要,他现在可是有了谈判的筹码,不过却不是能放在台面上的筹码,等到了三十日一切都已经尘埃落定了,关键还在这几日的战果上。 顾祝同被围在许昌旦夕可下,援兵又被打了个狼狈逃窜,老蒋一定不希望自己的军队被成建制消灭,不如和他做个交换条件,吴孝良本能的不想把事情做绝,他决定和老蒋讨讨价。 不过吴孝良沒意识到他这么做其实对蒋中正來说是很过分的,属于得了便宜又卖乖,顾祝同真的是沒救了,但他也未必肯将河南一省之地拱手相让,大不了调江西剿匪的主力北上河南拼个你死我活,鹿死谁手还真未可知呢。 吴孝良的信还是送出去了,他考虑再三决定以书信的形式來和老蒋谈谈,出乎他意料的是老蒋回信的速度也很快,仅仅不到一个小时的时间,也就是说他在晚间六点半左右将信送出去,不到八点钟蒋中正的回信就到了,当然,吴孝良的下榻地点距离蒋中正的官邸十分之近,步行也不过十分钟时间而已。 拆开信封,里面信纸上的墨迹还沒完全干透,摸上去还有点潮潮的感觉。 只有寥寥数语,但立场和语气却格外强硬,总算行文还算客气,大致意思是,顾祝同身为党国军人早有为党国捐躯的责任和觉悟,而且国家公器他蒋中正不会为了某个人拿來做交换的。 说的冠冕堂皇,无非就是说,顾祝同怎么样我现在不管了,要杀要剐悉听尊便,但河南我肯定不能拱手让给你,我还得派人去和你死磕。 吴孝良看了信以后一阵头疼,他料到了蒋中正会拒绝,但却沒料到他能拒绝的如此干脆,如此不留余地,看來私下里是谈不成了,只能寄希望于战场上取得更大的优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