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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疑虑间,刘家的跟班送來了,他要求的会议纪要,李又廷翻看了几眼,便气的将几张写了沒几个字的纸撕个粉碎,正如宪兵上尉所讲,早在上午,农会就全票否决了他提出的减租减息议案,而此刻已经到了午后,仍旧沒有农会的相关副会长來他这里汇报情况,这在以往是从未发生过的,他突然觉得自己对农会失去了控制力。 想到此处,李又廷不禁毛骨悚然,如果他失去对农会的控制权,被刘某人架空hellip;hellip;他不敢再想下去,必须马上采取措施,否则悔之晚矣。 命令宪兵立刻逮捕刘某人。rdquo; 宪兵上尉问道:以什么理由呢。rdquo; 理由,理由不有大把大把的,从临淄带來的卷宗里,有一半都是告他的,你只管去抓人,抓到人以后,剩下的便叫给我。rdquo; 宪兵上尉正想出门,一个精赤着上身的汉子跌跌撞撞进了院子,警卫拦都沒拦住。 陈三水你怎么这个样子,干嘛去了。rdquo; 宪兵上尉一脸奇怪的看着,狼狈不堪的陈三水,李又廷也大为奇怪,之前他暗自责怪陈三水连减租减息这么重要的事,都沒事先和自己通气,如今看他这副模样恐怕整件事还另有隐情。 三水,你怎么成了这个样子,减租减息被全票否决了,你可知道。rdquo; 李又廷连发两问,岂知陈三水听后大吃一惊,竟反问道:什么,被否决了,原來如此,原來如此hellip;hellip;rdquo; 陈三水立刻明白了,自己因何被人打晕连夜扔到广饶县去,所为的就是让自己不能参加农会决策会议,从而做手脚。 副秘书长,俺昨晚上被那些***打晕,扔到广饶去了,跑了一个早上才赶回來,这是准定与刘大善人脱不开关系,俺这就去找他理论。rdquo; 三子不能去,刘庄农会执法队的人正四处抓捕你呢。rdquo; 声音自陈三水身后传來,是杨村农会主任兼刘庄副会长的杨树一。 杨子这话咋说的,他姓刘的凭啥命令农会执法队抓俺。rdquo; 陈三水只觉得热血上涌,才一夜零一个上午,事态竟然有失控的感觉,原本是自己手中利器的农会,竟然成了刘庄第一恶霸整治自己的工具。 刘大善人他拿俺们家人做威胁,让大家伙反对减租减息,然后又拿出了证据和证人,说你抄黄老嘎家的时候,中饱私囊,如今抓你的人是要治你贪污罪的啊,三子,快躲躲吧,俺看刘大善人已经摆出了非杀你头不可得架势。rdquo; 俺这就找姓刘的理论去,俺陈三水如果拿了他黄老嘎家一针一线,就叫俺天打五雷轰,不得好死。rdquo; 李又廷赶忙拦住了陈三水,事情绝沒有那么简单,既然已经抛出了杀手锏,必然会一击致命,陈三水无论有沒有罪,落到姓刘的手中都得有罪,欲加之罪这一套他太清楚了。 切不可去,但也不能一走了之,否则便永无翻身之日,有宪兵队护着,他们抓不走你。rdquo; 李又廷既紧张又兴奋,这个突发状况是吴孝良预案中所沒有的,此时,他要完全依靠自己的能力解决眼前的危机,他叫过杨树一耳语几句,便打发其出去,随即又转身对宪兵上尉道: 一级警备,所有宪兵集结待命,随时准备应战。rdquo; 第366章 漏屋逢夜雨 临淄县城,省府大院外的小巷子里不时有人鬼鬼祟祟的冒头,抽上几眼又马上缩回,街道上穿着黄色军装肩挎汉阳造的民团士兵则只在大院前的一段路上反复巡逻,弄的行人都远远避开,不敢靠近,李泽军一早就注意到了这个不同寻常的情况,虽然自來道临淄县开始,孙百光就派了人暗中监视他们的行踪,但是像现在这般二十四小时明目张胆的监视,却是头一遭。 旅长,孙百光那厮欺人太甚了,从办妓女培训班开始他就百般刁难为难,如今查办鸦片管和赌坊已经是步履维艰,如果不出动军队恐怕很难再进行下了。rdquo; 吴孝良自來到临淄县开始便沒打算直接与孙百光这等当地土豪正面冲突,但是想改革,必然就要触动地方上的既得利益者,孙百光首当其冲而像刘庄那个所谓的刘大善人一般的小土豪则比比皆是,最让他无法容忍的是,这些人走私鸦片,包倡庇赌,哪样來钱快便干哪样,因此才转而直接对临淄县的鸦片渠道动。 动了鸦片,就等于动了孙家在临淄县的命根子,孙百光如何能不找吴孝良拼命,但碍于他毕竟是国民政府派來的省府主席,才一直多加隐忍,可是,这种脆弱的平衡随着昨天李泽军带着宪兵队查封了县城中的七家烟馆而被打破。 孙百光正式撕破脸皮,派了民团精锐在省府门前耀武扬威。 孙百光动作來的真快,谦亭,现在省府大院里还偶多少宪兵。rdquo; 李泽军听吴孝良如此问,明白已经到了最紧要的关头。 大约还有五十余人,其余的都被李上校带刘庄了。rdquo;他对这些人的称呼,仍旧都保留着旧时的习惯。 吴孝良击掌道:好,够用了,命令宪兵们从现在开始二十四小时戒备,以防止不测。rdquo; 于是,从当天下午开始,整个省府大院,便是一片大战即将來临的架势,封在箱子里的花机枪被起了出來,子弹每人几百颗的发了下,隔壁县府大院的县长朱武生听到了响动,进來查看被眼前一幕吓了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