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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泥夯筑的站台上满满当当全是人,火车汽笛嘶嘶鸣叫着,泄出的蒸汽喷过黑segrave;的车身,巨大的红segrave;车轮在钢制连杆带动下缓缓转动。 小东子和狼二彻底被眼前的钢铁怪兽惊呆了。 这得多少批马才能拉动?rdquo;小东子惊叹着。 没见识,这是烧煤的。rdquo;狼二一脸得意,终于被他逮住机会反击一把。 穿黑segrave;制服的列车员吹响哨子准备关门,几个人才赶忙上车。车厢内拥挤不堪,过道上站满了人,两侧头顶一排木质架子,满满当当塞着行李。小东子和狼二刚从大山里出来,不适应这么多人挨在一起,难受的直咧嘴。吴孝良前世对这样的场景司空见惯,瞅准了座椅下的空位没人,一出溜钻到底下,合上眼准备美美的睡上一觉,连ri赶路早就疲惫不堪,小东子两人也有样学样钻到座椅底下。 吴孝良觉得有人在踢自己,睁开眼才发现车厢内空空荡荡,黑segrave;制服的列车员一脸不耐烦,原来是到站了。三个人下了火车,新鲜空气扑面而来,浑身舒爽,青石板的站台向两侧延伸,居然看不到头。 不愧是宽城子,车站真他娘的大,一眼都看不到头。rdquo;狼二由衷的赞叹着。 嗯,是他娘的大rdquo;小东子附和着,两个人难得的战线一致。 您二位睡糊涂了吧,这明明是奉天城嘛.rdquo;一个旅客忍不住插嘴道,怕他们不信指着竖在一旁的汉白玉牌子。不信你看啊!rdquo; 什么?rdquo;吴孝良跑过去,上面赫然刻着奉天rdquo;两个大字。他隐约想到什么,赶忙去摸包裹,钱袋早就不知去向。 东子我们上当了。rdquo; 上什么当?rdquo;小东子一头雾水。 狼二楞了一会立刻破口大骂:妈了个巴子的,这帮王八犊子,以后别让二爷逮着hellip;hellip;rdquo;海龙站前那帮无赖是挖好了坑等他们三个跳那。 自打小东子明白过来,就和狼二一起骂个没完,直到吴孝良说出钱袋也被偷的事实,两个人都有些气馁。 狼二摸便全身,抠出二十多个大子儿,吴孝良和小东子则是货真价实的身无分文,想回宽城子想都别想,二十个大子也就买二十个馒头。 三个人灰头土脸的蹲在奉天火车站外的墙根上,奉天不愧是东北第一大城,太阳西斜,西式风格的大楼在余晖下更显巍峨,站前广场的小摊贩仍旧在卖力的叫卖,抗包的苦力甩开膀子一次抗上两包,偶尔还有小轿车路过,行人们都急匆匆走过,没人理会这几个失魂落魄的外乡人。一个穿着考究的妇人停了下来,唉,怪可怜的。财叔,给那人几个大钱,天冷也好买口吃的。rdquo; 仆人答应一声,在怀里摸出十个大子,看看吴孝良,看看小东子,又瞅瞅狼二,觉得还是狼二更可怜,伸手将大钱哗啦的仍在狼二面前,跟着妇人消失在人流中。 狼二看着扔在地上的铜钱,不明所以,随即爆出一阵破锣般的骂声,骂完又将钱一个不落的捡起来,堂堂狼家二爷竟沦落到这个地步,他只好把一肚子委屈都化成了咒骂。 吴孝良肚子狠狠地响起来,这才想起杜鹃包给他的饼还没吃完。将干粮包袱解开,抽出两张递给狼二和小东子分了,又拿起一张撕下半拉,扔进嘴里嚼起来。狼二饿的太狠,一张饼转眼间全部下肚,又凑过来伸手要饼,吴孝良只好将整个包袱打开,咣当几声,有东西掉在青石板的地面上。狼二瞬间眼放异彩: 大洋,是大洋mdash;mdash;rdquo; 小东子忙捡起掉在地上的钱,数数居然有五块。吴孝良一阵感动,杜鹃冻的通红的小脸浮现在他眼前,这样一个小女子竟敢为他挡在杀人不眨眼的土匪面前。 狼二看到现洋一脸兴奋:二哥,买只烧**。rdquo; 是啊,这大饼吃着太干吧。rdquo;小东子又附和道,两个人又出奇的一致。 吴孝良架不住他俩软磨硬泡,去烧鸡小摊要了只最大的,摊主将鸡用报纸包好递给他,他又将鸡撕成三半,目光落在报纸上,身子突然一顿,烧鸡扔给小东子,把那张油透的报纸前后左右翻看一遍,然后对目瞪口呆的两人说道: 快吃,吃完找地方住。咱们先不回宽城子了。rdquo;说罢从小东子手中拿过一块烧鸡大啃起来。 狼二有些莫不着头脑, 不回?不回咱们在这能干啥啊?rdquo; 吴孝良一抹嘴,故作神秘的说道:天机不可泄露。rdquo; 第十三章 大显身手 奉天城裕昌银号东家孙鼎臣的二公子孙家钰最近很是苦恼,他被查出得了一种绝症,虽不马上致死,但却无药可医。他的父亲前几年查出患了这种病,身体每况愈下,大哥孙家钲自幼也患上这种病,如今已经双目失明,双脚溃烂。看着被折磨的不cheacute;e;n形的大哥,孙家钰就会莫名的恐惧。如果将来自己也成为大哥那样,还不如现在死了痛快。他才二十出头,在上海念过书,还有满腔抱负没有施展,不想后半生都变成大哥那个样子。 这种绝症叫消渴症rdquo;,孙家钰在上海时听人说过,洋人叫它糖尿病rdquo;,无药可医。但他不信,在报上登了悬赏求医,赏格一万大洋,世界之大难保不会有奇迹出现。悬赏登出去,每天来的神医rdquo;不少,都是些混吃混喝的骗子,弄的他有些泄了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