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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奴婢看着,苏婉仪并不是甘于一直屈居人下之人。她同柳鸾娘当时可是同时入住霜月楼,柳鸾娘那么快就倒了,谁知道背后有没有这位娘娘掺和一脚……” 这倒是。 柳鸾娘被指出羌国暗探的身份,与她同住一起的苏敏平常不可能不察觉到她的异常。要不是就是这人太能装,要不是就是柳鸾娘太会掩饰。 江采薇与柳鸾娘斗过,这人有几斤几两她清楚得很,不是个在宫里能活长久的人。 苏婉仪在她底下低眉伏小这般久,也是够能忍的。 江采薇拿着银剪,默默剪去一朵栀子花,司珏低头在她耳边提醒,“娘娘,陛下来了!” 嗯?他来这里作甚? 他最近不是去霜月楼去得最勤么,江采薇稀奇地看着这位许久未踏足她宫里的皇帝,随意起身行了个礼,“臣妾参见陛下!” 乍然看到她守礼起来,萧绎还挺不习惯。 他将江采薇给扶起来,“贵妃不用多礼,照往常那样就行!” 萧绎召手让司珏、司琴带着宫人去备膳,目的就是想给江采薇说些私话,他拉着他的贵妃一起坐下,见瓶中的栀子花被她剪得稀稀碎碎,就问:“贵妃这是心情不好?” 江采薇将她纤丽的手腕从他手中用力扯出来,“陛下不去苏妹妹宫里,来这儿作什么?” 看来那激将法也并非没有用处,萧绎郁恼的心情忽而好转,将他早就备好的五色线拿出来,亲手系在她的皙白的腕上。 系五色线是端午习俗,有祛除邪祟,佑人安泰之意。 萧绎离她坐得太近,江采薇低头间都能看到他衣襟上的暗绣纹路,他将五色线每一根线都理齐后,又将另一串五色线拿出来。 “该你了。” 江采薇道:“现在系是不是太早了,后日才是端午。” 萧绎道:“安州节度使叛变了,明日朕就要去亲征了,五色线还是提前系上为好。” 她就说,萧绎怎么突然就来她宫里了? 原来是他明天就要御驾亲征了! 安州节度使叛变,这也太突然了! 江采薇虽不了解那些朝臣哪个才是萧绎真正的心腹,可安州这个地方地理位置太重要了,它在天祁版图的西北方,本是抵御羌国进犯的护栏,可这节度使都叛变了,羌国人若和他搅合到一处,那萧绎可就真是腹背受敌了。 江采薇难得对萧绎产生一丝怜悯,萧绎就抓住她的手腕说,“放心,朕会将你一起给带走。” “……”江采薇:“陛下,臣妾一个妇人跟您亲征也帮不上什么忙,要不我就在宫里等您凯旋归来好了。” 萧绎道:“比起战场上的刀光剑影,后宫里的刀子才是杀人于无形。” 安州远离京城,萧绎不放心将她一人留在京中。 江采薇就道:“臣妾可以随太后出宫理佛。” 萧绎还是道不行,“贵妃你要听话,你只要知道,朕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好。” 才不是! 她心想皇帝就是想找个人,随时服侍他,“陛下为何偏偏要带臣妾去出征,您这久这么宠苏婉仪,为何不带她去?” 萧绎:“你吃醋了是不是?” 他用手捏江采薇的脸,被她一手给挥开了。 “不要再闹了。”萧绎抓住她的手,握在他的手心里,“朕召苏婉仪自有她的用处。” 他怕江采薇不信,又补充一句:“朕没有召她侍寝!” 江采薇轻声:“陛下要不要她,是您的事,不用跟臣妾解释这个。” 她又不在乎。 萧绎道:“是朕想和你解释清楚。” 安州节度使刘施年叛变一事还是传到了后宫,宫人听刘施年都带叛军打到了南鞍山,人人都惶恐不安,生怕他势如破竹,一口气打到帝京来。 萧绎欲带江贵妃御驾亲征,在朝堂引起了老臣激烈反对,顽固老臣认为一个女子在后宫安安分分侍奉皇帝就成,随皇帝亲征这像什么话? 他们甚至还怀疑亲征一事,还是江采薇怂恿的,江采薇知道这一消息,觉得自己快冤死了,太后她都还没混上呢,祸国妖妃的名号倒是快要落到她头上了! 江采薇心里苦,她就和萧绎讲道理,“陛下,我随你去出征,又不能给您帮什么忙,要不您还是将我留下来,省得那些老头天天参奏我是祸水。” 萧绎轻笑,掐住她的脸说:“谁说你帮不上忙?” 江采薇疑惑,她是真看不出自己有当军师的潜质。 “江贵妃可以在帐中伺候朕。”他在她耳边悄声说,“这不就是你最大的用处?那些老臣倒是会夸人,说你是祸水!” “贵妃的姿色其实只是一般,着实算不上祸水妖妃。” “……”够了! 江采薇拳头硬.了,想打人! 她在心里翻白眼,萧绎要是嫌她姿色不行,那就别每晚都要她啊! 再说,她哪里长得不好看? 萧绎不会说话,就干脆闭嘴好了。 为了这事,江采薇在亲征路上都不理会萧绎。 随皇帝出行的将士,见江贵妃冷若冰霜,连皇帝也不待见。这跟传闻中靠枕头风上位,天天黏在皇帝身边,让君王昏头的妖妃形象,很不相符。 萧绎此行的目的,是为肃清叛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