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旁人偷窥萧绎时, 也注意到了江采薇。他手上的狮子猫是从她怀里抱走的, 关系一看就很亲密,而江采薇又未梳闺中少女的发髻,大抵应是嫁给那位公子了。 他们身后还跟着家仆,纵使不看衣料,单就那对品相纯贵的狮子猫,就知他们出身富贵。 萧绎受惯了他人的瞩目,路人偷偷打量他时, 他并无什么不习惯,但见到有人偷窥江采薇时,脸色微变,“下次还是少带你出来为好。” “???” 江采薇一怔,他怎么忽然就变脸了? 她可是好不容易才出宫一趟,玩都没玩够,就被皇帝告知她下次没机会出来了。 想到喜团、宝团跟着她也是惨,以后要跟她一样锁在深宫里,江采薇就有些后悔因为自己的私心,将它们给买下来。 江采薇道:“公子,要不我们把猫送回去,让商贩重新给它们挑个好人家,或者容妾回家一趟,交由我的祖母养?” “这是我给你买的狮子猫。”萧绎用审视的目光扫了她一眼,“你是想回江府,所以才特意说这话?” 若她真想回家,他倒不是不可以作陪。 “不、不是,我只是不想它们跟我一样被困住……”江采薇话还没说完,就见萧绎的眸色微冷,喜团眨着湿漉漉的蓝色碧眼,用舌.舔了一下他的手指。 这个动作它可是刚对江采薇做过,现在又来舔他,仿佛对他来说,做这件亲密事的,不再是这只猫,而变成了那人。 萧绎的心情霎时好转,他用手摸摸喜团的耳朵,柔声哄它,“乖,喜团!再舔舔!” 他将手背又伸过去,喜团极有灵气,像听得懂人话似的,低头在萧绎的手上又舔了一阵。 江采薇看得耳尖有些红,她想提醒萧绎这猫可是舔过她的,他就不嫌弃吗? 可这话她又怎么也说不出口,只能当自己什么都没看到,背过身子不再看那一人一猫。 萧绎逗了喜团一会儿,抬眸问:“你何时能向喜团一般懂事些?” 皇帝竟将她同一只猫比! 她要跟着喜团学什么,学它服服帖帖地会逗他开心,还是学它舔他? 江采薇垂下眸子,不答他的话。 萧绎将猫递到她手里,“这是我给你买的,要好好照顾喜团,不许将它随意让出去,知道吗?” “知道了。”江采薇抱着喜团,想着同是猫,宝团在皇帝那儿的待遇怎么那么差? 宝团也没做什么惹人讨厌的事吧? 萧绎的心大概是偏到犄角旮旯里去了。 冬至日时,宫里办了一场夜宴,萧绎照旧邀请三品以上的官员及其家眷入宫赴宴。 郑知许是郑国公嫡次子,前两年被封为安南伯,明面上是为皇室出海寻宝,实则是暗地里查询废太子的踪迹。 众臣见他出海寻到胡椒、象牙、珊瑚、黄金、奇楠沉香等珍物,在宫宴上一一献给皇帝,也是佩服郑知许真是厉害,出去寻人的空隙,竟也能搜罗那么多宝贝回来。 萧绎为嘉奖,赐了二十匣金珠给郑知许,一副君臣和睦融融的样子,任谁也想不到这两个男人前几日还在采徽楼打了一架。 江采薇作为皇帝后宫位份最高的女子,坐在了他身侧。她看着那几十匣金珠眼馋得很,她早就听说萧绎与这位少年时的伴读安南伯感情好,今日看来那感情不是一般的好,两年都未见了,好友一从海上归来,萧绎就给他一份大手笔的赏赐,比赏她们这些宫妃还要大方。 上次她用制白糖的秘法和萧绎交换,不过只得了十斛金珠而已。 人比人,就是容易气死人! 江采薇酸得一直低头剥葡萄吃,心里稍微舒服了那么一点。 “喂朕!” 萧绎的手钻到案底下,用力捏了一下她的掌心,吓得她差点被果肉呛到。 她忍住心底的诧异,见殿下的朝臣大多都在相互敬酒,独独江太后直直看着他们俩后,以为萧绎这是希望她配合配合,做戏给她的姑母看。 她心底别扭一阵,就当自己听不到。 “快点!” 萧绎又掐了她一次,力道不算重,跟挠痒似的。 江采薇无奈应下,从果盘里扯了一颗晶莹的绿葡萄,塞进萧绎的口中。 萧绎蹙眉,“换个颜色。” 给他吃绿色的葡萄这算怎么回事,意寓都不好。 江采薇觉得他真是越发难伺候了,明明绿葡萄酸甜酸甜的,皮又薄肉又嫩,比紫葡萄好吃多了。 偏他还不识货地让她换一种,真是又没有口福,品味又差。 她暗暗嫌弃地给他扯了一颗紫葡萄,重新喂给他。 “继续!” “……” 江采薇继续被迫营业,他们案前得那一串葡萄几乎都进了萧绎的肚子里,懂得察言观色的朝臣见皇帝今日这般喜欢葡萄,想着一定要在元旦宴上找准机会,多献些火洲葡萄给皇帝。 她见那位安南伯一直往他们这儿望,只以为他是在看萧绎,就低声说:“陛下,郑伯爷是不是喜欢吃葡萄?他总看着我手里的葡萄,您要赏他些吗?” 萧绎侧头看她,语气意味不明,“你倒是会为他考虑!” 阴阳怪气! 江采薇无奈解释:“臣妾是听说您同郑二爷的关系好,这才说的。您若觉得臣妾多嘴,那就当我方才什么话都没说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