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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事来得太过突然,把江采薇的睡意一下子都驱除了。 “你说什么?” “奴婢说――钟娘娘在昨夜去了。”司钰是知道丽妃和她家主子感情有多深厚的,丽妃娘娘突然仙去,江采薇怕很难接受这个事实。 明明在昨日还曾见面说话的人,突然一下子就没了,任谁都会觉得空落落难受。 江采薇睁大明润水眸,忽想起昨日去见钟妙仪时,她说的许多话现在想来竟是像交待后事一般。 她当时没多想,只以为丽妃是厌倦了宫里的生活,说话做事都是恹恹地,连身子也不愿好好调理。没成想,这才过去一日,枫兰殿竟发生剧变。 钟妙仪的身子,就算再坏,也没坏到一夜就没了的地步。 这背后,有没有可能是皇帝下的手? 江采薇想起通往万贵妃宫里的暗道,既然承祥宫有,那枫兰殿、启平殿会不会同样有呢? 暗道除了皇帝太后在危难时用来逃命外,平日最能利用的好处就是来监视各宫妃子。 皇家子嗣何其重要,历朝历代的皇帝绝不允许有后宫妃子胆大包天,混淆皇室血脉。萧绎会不会已经知道钟妙仪腹中的孩子必非他的,所以才在丽妃小产后,对那个孩子没多少在意。 想通这个关键,江采薇心里顿时一慌,她急忙乘坐轿辇去到枫兰殿,在看到芙仪一身白衣跪在灵柩面前,心里稍稍一安。 芙仪没死,那证明最坏的事情兴许还没有发生。 江采薇看着漫天白幡,见钟家女眷得旨进宫,在丽妃灵前哭丧后,眼里忍不住一酸。 此起彼伏的哭声里,属钟夫人哭的是最惨的,她就钟妙仪一个姑娘,如今人没了,她在钟家最大的倚靠便没了,日后连个送终的人也没有,这哭的能不悲惨吗? 在江采薇从系统得到的记忆里,丽妃未入皇帝潜邸前,丽妃是求过钟夫人请陈国公进宫同先帝求情,收回赐婚圣旨的,可当时钟夫人愣是没答应,还将钟妙仪给锁在闺房里,连膳食都扣了,就为了让她进四皇子府里做侧妃。 眼见钟夫人在大哭一阵后昏迷,江采薇并没有上赶着扶住她,而只是淡声吩咐宫女,将钟夫人扶到偏殿休息。 除贞妃外,江采薇是满宫妃嫔来得最早的。她冷眼看着那些妃子稀稀落落到枫兰殿给丽妃烧纸,就知道她们对于丽妃并无多少姐妹情分。 她们今日过来这儿,无非就是在萧绎和贞妃面前做做样子罢了。 在过后的六日,枫兰殿除江采薇一直常到外,几乎无一人踏足到丽妃宫中,像是生怕沾染一丝晦气似的,而枫兰殿一夜之间没了主子,好多宫人都在各自寻找下家。 江采薇见芙仪一人孤苦伶仃的,便怜悯道:“你可愿到启平殿伺候我?” 芙仪连哭了好几日,眼睛是又红又肿,她跪在地上给江采薇磕了一个头,“多谢昭容娘娘为奴婢考虑,但奴婢今年已满二十五了,按着宫规奴也该出宫了。若是丽妃娘娘还在世,奴婢必会在她身边伺候一辈子,可如今她人都不在了,我在这深宫也没留的必要了……” 倒是个忠仆! 她既做好决定,江采薇也不好强留。 只是在这之前,江采薇仍有惑处要问芙仪。她将芙仪带去水亭,见四周宫人都被斥退后,低声问:“丽妃到底是身子不好才去的,还是长生殿有人来过?” 芙仪一惊,立马伸手捂住江采薇的嘴道:“娘娘慎言!” 江采薇将她的手扯开,道:“这里都是我的人,你不用怕!” 芙仪神色微变,她用手抹了抹眼角的泪水,哑声说:“不是那位动的手,是娘娘自个不愿在后宫过了。” 江采薇默了默,道:“好的,我知晓了。你离宫前,去找司琴一趟,我让她拿些银子给你。宫外的日子不好过,你还是多拿些银子傍身好。” “钟家不是人待的地方,若钟夫人过来寻你,你……最好还是不要去了。你离宫后,离帝京越远越好,这才是最安全的。” “是。” ― 禁宫中,一下没了两个高位妃嫔,这示必是要添人进来,或者晋封几个妃嫔的。 萧绎已在朝堂上同意何太傅的请奏,在入秋前添选秀女进宫,这一下便让江太后急出火来了。 萧绎可是已经足足两年没有选秀了,后宫里如今就只有七个妃子伺候,这次采选怕是要大召许多人。 为着江家,她终是拿出嫡母的身份,暗示萧绎该给江采薇升位分了,可这人口头上答应得好好的,到最后只是给江采薇升为昭仪。 江采薇只进了两个位分,距离妃位还是有些距离。 这可把江太后给气病了,连秀女进宫参选时,都没能起来筛人。 江采薇倒是无所谓,人嘛要看得开点,满宫上下就她一个人进了位分,其她人不是谁都没升吗? 她在宫里吃着冰雪冷元子,听到系统问她:“萧绎今日选妃,你伤心吗?” 江采薇无语:“我都不喜欢他,这有什么好伤心的!” 系统:“可你都和他同床共寝这么久了,真的一点点伤心难过都没有?” 江采薇舀了一口冷汤道:“你知道吗?就在萧绎选妃的时候,我连他驾崩后该埋在哪儿都选好了,甚至连我当上太后,面首该选哪一款都想好了。”皇帝能采选秀女,她以后就不能选面首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