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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嘉慧偷偷打量他,薄粉底盖不住脸颊的红晕。觑他一眼,立马又逃回来,十足的情态。 她没说话,却用眼睛说了很多。 导演和整个剧组,包括媒体也看得见,够了。 林朝放下手。 “林总晚上可有安排?”导演停顿再三问了出来,意图显而易见。 林朝顺水推舟,说:“没有。” 导演松了口气,“晚上剧组在馥郁阁聚餐,还请林总赏脸。” 林朝没说话,说不清是淡漠还是无动于衷,转而看向沈嘉慧。 让她来做决定。 沈嘉慧还没平静的心又是狠狠一跳,“阿朝,晚上我会去。” 言下之意是想要他一起去。 “我知道了。”林朝点头,答应她。 晚七点,在馥郁阁二楼。 一桌人都在等林朝,许安南也在。 林朝走路比常人要缓一点,做什么都端庄,显得沉。许安南一直看着他,视线从他进门到落座就没离开过。 他和路禾昨天的事闹得人尽皆知,许安南没理由不去在意他。 林朝当然注意到,抬眼和他在半空中目光交接。 还是雪的气质,白,表面看来没什么诡谲,下面暗藏杀机。 许安南莫名瑟缩一下。 “林总来了,快请坐快请坐。” 导演起身迎着林朝往上位走,沈嘉慧笑意盈盈。 林朝旁边还空着一个座位。 明明该来的人都齐了的。 众人还没来得及问这个位置是给谁留的,包厢门开。 路禾出现在门口,光从背后打进来。 她静立着,修长的腿像雪地玫瑰,漂亮而美艳,眨眼时的瞳孔是宝石光晕。 腰细得一折即断,偏生又柔。 林朝沉眸。 “怎么?很惊讶?”路禾勾唇,还是大红色。 “没有没有,路小姐能来是我们的荣幸。” 导演出声,在场的人才惊醒。 路禾走到林朝右侧落座,腿一伸圈去他大半领地。 尖头高跟鞋优雅得像猫。 林朝想,活该她昨天摔得这么惨,记吃不记打的东西。 本来是一场剧组内部的普通聚餐,林朝一来众人都有些拘谨,现在身边又坐了位大名鼎鼎的路小姐,在原本冷淡的氛围中加了那么点不可言说的粉红色。 对桌的人一抬头就是两尊大佛,感慨自己有看八卦的机会却没生看八卦的胆儿。 关系好的互相使眼色,手机消息不停: —路禾不是说住院了吗怎么今天又来了? —傻不傻啊你也不看看她为谁来的。 —沈嘉慧脸都绿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所以现在是个什么情况?路禾、沈嘉慧全部单箭头林总,林总一边跟沈嘉慧暧昧不清,一边跟路禾玩相爱相杀? —感觉林总跟路禾没网上说得那么简单,跟沈嘉慧也没那么亲密。 —小王你磕双A磕昏头了吧,林总今天陪沈嘉慧出席祭天礼不就已经能说明问题吗? …… 几个人真情实感吃瓜,面上的表情一览无余。 导演握拳轻咳几声方才拉回她们的注意力。 路禾长眉一挑,瞥了眼林朝,到底还是没说话。 在A市里,馥郁阁的虾最是出名。 放在路禾面前的是一盘香酥虾,原材料是北极甜虾,去虾线后白灼,入口软糯鲜甜。 很好吃,就是剥壳太麻烦。 她舍不得新染的指甲。 路禾夹了一筷子,收回手的过程中直接转道放在林朝碗里。 他停住,撩了眼皮看她。 全桌人都愣了一瞬抬头看路禾。 “啊,对不起。”路禾施施然夹回他碗里的虾,没看他,盯着自己指甲说了句:“我还以为是从前呢。” 轻飘飘几个字,带着些娇嗔的抱怨。 沈嘉慧感觉右手力气尽失,一双筷子直着掉在地板上。 发出不小的声响。 “对不起我,我去下洗手间。”她脸色难看,像是再也承受不住似的逃了出去。 路禾唇间轻轻逸出一声啧,放下筷子剥虾。 粉白的虾肉被她含在唇上,她微侧着脸看林朝,细细研磨。 似乎吃的不是虾,是人。 林朝不响。 油抹在指甲上像镀了层光,路禾百无聊赖将指尖含进嘴里,拿出来时又沾上了口红。 淡粉的、浅红的、都有光。 那些记忆不可避免的涌上来。她眯着眼咬他指骨,妩媚至极,五彩斑斓几乎要碾碎理智。 林朝目光看着前方的墙,舌尖抵住上颚,尽力将自己从以前的涨潮中拖出来。 路禾站起来,小腿刻意蹭过他的腿,笑说:“诸位慢慢吃,我去洗个手。” 林朝忽然松懈下来,紧绷的下颚线也柔和了。 她又一次把他拖下水。 在洗手间,沈嘉慧倚着墙喘息。 瓷砖的冰凉感透过衣裙深入肌理,呼吸间都有种热辣辣的麻痛。 她像是刚哭过,眼瞳还泛着浅浅的红,露珠百合一样惹人怜爱。 “沈小姐可真是楚楚动人呐。” 第14章 月亮 随着一道含冰带讽的女声飘来,一双尖头高跟鞋出现在视线里。 黑的,网面是蕾丝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