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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心狐疑地看了她一眼,显然是不信的。 听琴不敢直视她,又怕露出马脚,只能硬着头皮说道:“福晋若是不放心,奴婢亲自过去瞧瞧?” 初心不知道她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但是心里清楚,听琴是个忠心的,万不会对她偷奸耍滑。胤禟今夜多半有什么不便说与她听的要事,底下人只好来哄她,又有何刨根问底的必要呢? 听琴见状,默默地舒了一口气。 玉箫也看出了不寻常,以为听琴有难言之隐,便把她拉到一旁,低声问道:“你今日打的是什么鬼主意?” 听琴挑了挑眉,附耳道:“自然是好事,明日你就知道了。” 玉箫最恨别人说话说一半,只是看着她没有继续的意思,又无可奈何,只能噘着嘴。 次日一早,几人伺候初心洗漱完毕,就见听琴拿了一件大红色烫金边的旗装走过来,初心一脸嫌弃:“快拿走,又不是什么大日子,给我挑件素净些的。” 初心不爱大红大绿的,除非是重要场合,或者重大节日才不得不穿得隆重些,平时大多是穿些浅色系的衣裳。 听琴并没有立刻去换,而是拿着衣服比了比,抿嘴笑道:“这颜色多称呀,福晋皮肤白,穿上这个肯定好看。” 见她还是不愿,忙加了一句:“这衣服可是爷特地让人送来的。” 初心看她透着古怪,便遂了她的心意,只好穿上了。别说,这衣服穿上去还真挺养眼的,这眼光真不错。 玉箫围着她转了几圈,嘴里称赞不停,笑道:“这衣服就该留着明日福晋生辰再穿。” 一听生辰这两个字,初心恍然大悟。最近事多,若不是玉箫提起,她自个儿都要忘了。联想到种种细节,初心忍不住偷偷瞥了一眼听琴,见她果然正在用眼神制止玉箫继续呢。 初心哪还会不明白,只是也不戳破,心里暗自开心,反倒有些期待后面的事了。 用过午膳,见胤禟还是没有回来,初心便故意问听琴:“有没有派人去八爷府里看看?” “奴婢竟忘了这茬了,不如福晋自己去瞧瞧吧?”听琴一脸做错事的表情,又抱着试探的语气问道。 初心心如明镜,知道她是要引自己出去。只是脸上却不显,反而沉着脸,故意假装生气地说道:“你办事一向周到,怎么如今越发毛躁了?竟连这点小事也处理不好?” 听琴以为主子生气了,感觉受了委屈,眼泪都快出来了,却又只能忍着。 初心看她这模样,也有些不忍心,知道自己说话重了,便只好顺着她出去走一趟呢。 听琴见主子要出门,心情马上转晴,忙小心翼翼地跟着出去了。 两府相距不远,按说很快就到了。可初心坐在轿子里明显感觉到这段路很长。心里更好奇了,于是悄悄掀开帘子一角,四处张望了几眼,才又放下了。 轿子最终来到了城外的一座别院,轿夫刚准备落轿,便被来人制止了:“爷吩咐了,直接把福晋抬进二门。” 不知道又走了多久,轿子终于落地了。听琴掀开轿帘,轻声唤道:“福晋,落轿了。” 初心都快睡着了,这会听了她的声音又清醒过来了,扶着她的手,慢慢走下了轿子,然后开始四处打量起来。 繁花似锦。 此时用这个成语来形容这院子怕是最合适不过了。诺大的院子里,种满了各式各样的鲜花,每一朵都盛开得格外艳丽,让人感觉仿佛是置身于花海里。 初心边走边看,一步一停,连脚下都小心翼翼的,生怕不小心破坏了这番美景。 胤禟站在花海的尽头,看着她爱不释手的模样,心里满意极了。真不枉他一片心思。为了置办这一切,几个月前,他便让人寻遍各种花卉,每一盆都让人小心伺候着。昨日他又连夜赶过来,硬是在好几亩的花田里,亲自挑选出了这一院子的花,只为博佳人一笑。 初心一心只顾着赏花了,完全没有注意到胤禟已经走近了。猛一回头,才发现撞到了他怀里,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就被他紧紧圈住了。 初心害羞,轻轻推了推他:“听琴她们还在呢。” 胤禟噙了一抹不怀好意的笑,朝身后瞥了瞥,眼神又落到初心身上。 初心这才发现,哪还有半点影子啊,那几个眼尖的丫头早就悄悄离开了。 如此良辰美景,加上胤禟捧到眼前的一颗真心,初心岂能无动于衷?只是话到嘴边,又不知道怎么开口了,只能满脸红云地依偎在他怀里。生辰而已,不求轰轰烈烈,只愿此后岁月同此刻这般…… 相拥良久,初心甚至感到有些憋闷,想到自己不该如此大煞风景,竟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胤禟无奈,又不忍责她分毫,想来也该继续推进下去,便趁她分神之际蓦地将她抱起,惊得初心胸口猛跳了几下。 想着他素日稳重的做派,这倒教初心慌神了。可胤禟到底也没做什么荒唐的事,一进屋便将她稳稳当当地放了下来。 目之所见,悉心装饰过的屋子正中央赫然悬挂着一副女子肖像。 白色绢布为底,长约一人高的巨幕,那画中人竟如此眼熟!此画虽不似西洋画那般逼真,可那一番描摹,一笔一划皆是情真意切,活脱脱是自己的模样。 方才的浪漫花海,与胤禟相处的喜悦、羞赧,此刻通通烟消云散,眼角竟生出了湿意。若说先前那些阵仗带给她的是惊喜,此刻才是直击心扉的感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