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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柔柔。”裴渡走过去。

    何雪柔听到他的声音立刻转过头站起来,眼睛一亮,“阿渡……”她的笑没有展开,因为她发现裴渡的脸色有些冷峻。虽然他刻意放软了表情,但她依然感觉到他的不高兴。

    裴渡看到她,心里也吃了一惊。两人上一次见面在一个月前,他出差经过,何雪柔约他吃了顿饭,尽一尽地主之谊。他也想亲眼看看她过得好不好,便答应了。当时的何雪一如既往的清冷恬淡,几乎和婚前没什么变化,只是眉宇间多了一抹轻愁,显然婚姻生活依然不尽人意。

    但此刻的她,尽管脸色看起来有些苍白憔悴,但眼角眉梢多了一点说不出的味道,让裴渡不禁想起每次和云瞳做完后,她躺在他怀里,仰头瞧他的那一眼,那种被开发得彻底的性感妩媚……

    裴渡失神了一瞬。

    “阿渡,阿渡!”何雪柔见他看着她失神,仿佛想起什么人,顿时心里铃声大作。

    裴渡伸手接过她的手提包,说:“累了吗?你想回家还是去酒店?”这个家指的是聂家。聂家在国内保留了不少房产,聂荣在市内也有别墅,和裴渡的别墅离得不远。

    何雪柔说:“我住酒店……对不起,我回来得突然,也不知道能找谁帮忙,没打扰到你吧?”

    裴渡说:“没事,我帮你安排。你想在国内待多久?”

    何雪柔不说话,裴渡也体贴地不问。

    两人上了车,坐在后排,汪棋很自觉地去了副驾位坐,还提前泡好红茶放在后排。

    何雪柔喝了一口红茶便放下,平复了一下才低声回答:“我想待在国内,不出去了。我要和聂荣离婚。”

    裴渡其实已经有点心理准备,何雪柔婚后的生活不如意,受了许多委屈,聂荣又只顾工作,总忽略她。两人的婚姻会走到尽头并不奇怪。但真的走到这一步,他又有点惊讶:“聂荣同意?”

    “他不同意。”何雪柔痛苦地摇摇头,“我们已经不相爱了,不应该再绑着彼此,但他不想放手……阿渡,你能不能帮帮我……”

    她摇头间露出颈部的一些皮肤,裴渡分明看到上面有零星青紫的痕迹。他是经验丰富的老司机,当然知道这是什么痕迹。他和云瞳做得激烈的时候,云瞳身上也会有这些痕迹。

    但何雪柔?清冷保守,像个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女一样的何雪柔?裴渡完全无法把她和激烈的情.事联系在一起。如果有,也肯定不是她自愿的!

    怒火瞬间在脑袋炸开,裴渡手握成拳,咬牙切齿说:“聂荣那混蛋强迫你?”

    何雪柔一愣,见他的视线落在她的颈项,立刻想到她打定主意悄悄溜走,为了让聂荣失去防备,她走之前还和他做了一晚。那一晚做得激烈,她的皮肤又容易留下痕迹,到这个时候还没有消退。

    她下意识按住领口。她可没想让裴渡看到这个。心爱的女人身上带着别的男人留下的痕迹,正常男人都受不了。

    但裴渡似乎想岔了。

    “没有……我们是夫妻,都是自愿的……”何雪柔含糊说。

    在裴渡看来,她是欲盖弥彰。他气得一拳打在车门上,“聂荣这个混蛋!他怎么会变成这样?怪不得你想离婚!你就该离婚,他不配拥有你!”

    如果不是亲眼所见,他都不敢相信从小到大都稳重优秀的聂荣会做出这种事。他以为他沉稳可靠,能保护何雪柔,给她幸福,而他吊儿郎当,玩心未定,还承担不起家庭的责任,所以他放手,让聂荣娶走何雪柔。没想到时间会令一个人变得面目全非。

    何雪柔辩解的话在舌尖打了几个转,说:“真的不是,你不要误会……我和他离婚只是因为我不爱他,无法勉强跟他在一起……”

    她这么说,裴渡反而更加对自己的推断深信不疑,冷笑:“他不配得到你的爱。”

    “阿渡,你帮帮我,我想要自由。我不想再看见他……”

    裴渡断然说:“放心,我一定帮你。我不会再让他碰到你一根头发。”

    成了!何雪柔心里松了一口气,无声微笑。

    裴渡把何雪柔送到相熟的酒店,开了一间总统套房。汪棋已经让酒店方和品牌店送来日常用品和一架子当季款的衣服。

    何雪柔拿了衣服,发现架子上有一张卡片。卡片上写着几句祝福语,落款是品牌方。品牌方对她的称呼却是云小姐。

    云小姐。

    何雪柔不动声色地把卡片撕了,扔进垃圾桶。她想到她在车上还看到玫瑰花和礼盒,但裴渡没有送给她。

    这个澡,她故意洗得很慢。

    从浴室出来时,何雪柔的头发披散下来,使得清冷矜贵的仙女无形中多了几分柔软和脆弱。

    但裴渡似乎无心欣赏。他斜靠在落地窗边抽烟,时不时看一眼手表,姿势浪荡不羁,眼里却闪过些许烦躁。见何雪柔出来,他立刻直起身说:“柔柔,如果没什么事,我先回去。你好好休息。聂荣的事,等你休息好再说。”

    何雪柔按了按太阳穴,柔柔说:“可能在飞机上着凉了,我的头有点疼,能不能让罗医生过来给我看看?”罗医生是裴家的家庭医生,24小时待命的那种。

    “好,我让他过来。”

    何雪柔欲言又止。

    裴渡问:“怎么了?”

    何雪柔很不好意思说:“阿渡,你能陪我看过医生再走吗?我不想一个人待着……不想和一个不熟悉的男人单独待着……”最后一句话,她说得很小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