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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月下了马车就直奔粮铺门口,孔管家脸色极其难看,依旧还是打了个招呼,“姑娘,您怎么亲自过来了。” 姚月冷笑一声,“孔管家,你这是做什么?” 孔管家为难的道:“姑娘,老奴是来买粮的,家中所剩余的粮食不多了,太太让老奴过来买些粮食。” 姚月四下看了一眼,没瞧见沈牡丹,眼中有些失望,又回头道:“孔管家,我们姚家不是有间粮铺?我记得之前虽有人买走了大批的粮,但里面所剩的粮食足够我们姚家上上下下熬过这个灾年了,你怎的又出来买粮了?还要和这些无粮的人家争买粮食,我们姚家何时落了个这样的下场?” 孔管家脸色发白说不出话来,姚月冷哼一声,“莫不是家中的粮食都被母亲送去给了她外家那边的人?真是可笑,嫁到我们姚家如今还惦记着自己的娘家,我爹可知晓这件事情?” 姚家的一些铺子都由孔氏在打理,之前粮铺里的粮食被人大量买了去,蝗灾发生,娘家人又来哭穷,说没粮食吃,孔氏无奈让人把粮铺还剩的粮食给娘家人送了一些过去,却不想那边的人贪得无厌这两三个月的时间过去,粮铺的粮食所剩无几,直到掌柜的过来通报孔氏才惊了,这事要是让老爷直到那还了得,自然是赶紧让人去买些粮食回去。于是让管家来沈家的铺子买粮,这买的粮可不是几石几石的买,而是上百石的买,姚月知道这事情后自然是过来捣乱了。 孔管家唯唯诺诺的说不出话来,急的直冒汗,姚月哼了一声,不再理睬他,走到沈天源面前微微一笑,“沈伯父安好,最近这些日子一直未曾去拜访,失礼了,不知牡丹如今怎样?可在这粮铺里?如今有一段时日没瞧见她了,甚是想念。” 沈天源朝着刚才牡丹站的位置看了一眼,发现人不在了,还以为是回去了,笑道:“牡丹方才先走一步,如今只怕是回去了,月儿可是要粮食?若是你要,先等一会,如今没几个人了,我帮他们称了粮在给你称,你看好不好?”沈天源方才也是因为知道孔管家跟姚月的关系这才不肯松口的,若是姚月来买粮自然是不一样的了,不管如何自家的姑娘从小到大就姚月这么一个好友,姚月也算是他看着长大的,虽然这姑娘有点小心眼,但自家姑娘喜欢,他也无法。 姚月的眼神暗了暗,抬手触碰了下刘海下的额头,手抖了抖,脸色变的晦暗不明,过了好半响才抬头冲沈天源挤出个笑容,“沈伯父不用了,该怎么样就怎么样吧,按照我们姚家的人口给粮食就成了,日后也不必坏了规矩。伯父,既然牡丹不再,我就先回去了,下次再上门拜访。” 等到姚月离开,孔管家脸色难看的买了只够十日吃的粮食就回去了。 沈牡丹等到姚月离开后也跟着离去了,至于姚家该发生的事情她甚至能够预料到,姚月同孔氏的争吵,姚老爷对她们的训斥,说起来应该算是两败俱伤。 回去的时候路过猪肉摊子,沈牡丹问了猪后腿和猪大骨的价格,比以往的时候贵了二十多倍,想着阿焕两日后就要去考试了,咬咬牙买了下来,猪大骨回去就熬煮上了,猪后腿也卤上了。卤料都是她上一世学到的,卤出来的味道非常的不错。 再过两日就是沈焕考试的日子了,沈牡丹把其他的事情抛之脑后专心打理沈焕需要的东西,文房四宝,替他调理身体,熬煮补脑的膳食给他食用。两日后是在县城里的初考,这次通过之后会前往上京安阳复试,通过复试才算是儒生,这考试也极其的困难,每年会有几万的学子考试,能够通过成为儒生的不过寥寥数百人。 复试是明天春季的时候,上辈子因为沈焕要上京赶考,家中银钱不够,她还去罗家借了银钱,结果被章氏好一顿羞辱。 两天时间转眼即逝,这日天刚亮沈牡丹和思菊就在厨房忙了起来,烙了白面饼子,几天前卤好的猪后腿肉也切成了薄片夹在了白面饼子当中。考试要两日的时间,这两日是不能回来的,须住在考场内。天气转凉,卤肉跟白面饼子也不会坏,吃上两日是没问题的。 沈牡丹又替沈焕收拾了衣物和被褥,卤肉夹饼也一个个的用油纸包好,放在了包袱里,看着清瘦的阿焕背着大大的包袱出门,沈牡丹望了许久直到他的身影消失在拐角处这才轻轻的吁了口气。虽知道阿焕一定会成为儒生的,但此刻,她还是为自己的这个阿弟骄傲。 这两日思菊跟六儿都有些坐立不安的,沈牡丹和沈天源还算镇定,沈牡丹是因为早已经知晓了结果,沈天源则是因为如此年纪对这种事情早已经看开,不会强求什么,儿孙自有儿孙福。 两天的时间过的很快,沈焕从考场回来的时候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去,等到门外传来六儿兴奋的大呼小叫声时,沈牡丹才知道阿弟回来了,忙迎了出来,看见夕阳余晖下阿焕清秀的笑容,她也忍不住一笑,唤道:“阿焕,你回来了。” 沈焕点了点头,笑眯眯的叫了声姐。旁边的六儿跟思菊已经按耐不住,兴奋的问着话,“少爷,您考的怎么样?” 沈焕把后背的包袱卸在一旁的小桌上这才笑道:“要等到一个月后才能出成绩,如今也不知道结果如何了。” 沈牡丹到是不担心,唤了大家进屋吃饭。沈焕心情舒畅,比平日里多食了一碗饭,沈牡丹笑眯眯的看着,心里柔软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