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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阳德一边强忍着那痛痒,一边低头瞧着这地形图。 这雨是如何被做了手脚的暂且不管,可既然这南洺军一行人并无大碍,便说明那刘骁的手中百分之百有解药。 一阵痛痒已过,马阳德起身走出了营帐。 哀嚎声遍地,他一路行去,只觉得触目惊心,敌军这一招实在是阴狠。 “符广。”马阳德冲着那正发呆的年轻人喊了一句,原本半蹲着的符广应声跑了过来。 “将军有何事吩咐?” 马阳德上下打量了一番符广,此人面色发白,想是也被毒雨折磨得够呛,但说话走路竟还算如常,是个定力好的。 钱天和前前后后试探了符广数次,基本确定了符广和刘骁并无联系。 马阳德知晓这后生信得过,此次入军营偷解药一事交给他来做最适合不过。 毕竟,他曾在南洺军中待过数日。 竹二浑身痛痒,又是七日到,也不知这舒白会不会如同往常直接摸到皊州城去。要是这样,自己的解药可怎么办? 他靠在墙上,双手紧紧扭着自己的衣角,双臂已然抓破了,自己可得控制住这双不听话的双手。 皊州是这崤东唯一没有念霞酒肆的州城,因为战争。舒白此次来皊州,一是送药收消息,二是来皊州看看这重建情况,考虑在此地安插一波眼线。 将将行至苏门县,那关于毒雨一事已在这民众中间沸沸扬扬。 扮做了商贩的舒白不再停留,他抓紧过了这梦苏桥,来到了梦溪县城外。 层层盘问,舒白耽误了许久终于进了城。 轻车熟路的他,很快便找到了马阳德,他曾经并肩作战过的军中老人。 额头红肿,双腮鼓胀,舒白好不容易才瞧出面前之人,正是这多日未见的马阳德。 “将军,这毒雨果真如此厉害?”舒白拱手行礼。 不同于舒白,这马阳德在战后靠着军功挣了一份功名,现在的他,是xx品xx将军,算是这军中的二把手。 “估计不止雨有问题,南洺此次是早有准备。” “此话怎讲?” “当时情况危急,钱将军暂时在前线主持大局,呼喊大家后撤。为了防范毒雨,这退下来的九万将士当时都盖住了头脸,双手也没有淋过雨。” 听闻此言的舒白霎时间沉默了,这药远比自己想象的难处理。 “钱将军受俘了?” “是。” “钱将军于我有知遇之恩,再加上我还算粗通药理,我想去一趟皊州城,找一找此毒雨的缘由。” 舒白会易容,此事马阳德并不知,可他却知晓舒白曾短暂混进过南洺军营,这人定是有些本事的。 “我今夜本就打算安排几人混入城中,你可以和他们一道,互相照应一番。” 家家紧闭门户,这梦溪县的众人已然被这毒雨的威名骇到了,平日间都减少了这出门次数。 雀鸟的悠扬声中,这边陲小城染上了层层夜色。 舒白傍晚时分已给了那竹二解药,此时的他和符广一行四人出了梦溪县,往皊州城的方向去了。 皊州城墙西北角,舒白悄然掏出怀中的须臾香,分发给众人,五根香同时点燃,那城墙上的守城士兵顿时失了神。 鹰爪上行,五人迅速借着绳索攀上了城墙,趁着这药效还未过,他们连忙翻下城墙,躲进了黑夜里。 分头而动,符广四人按原计划去找解药,舒白则和他们道了别,走向了另一方向。 十二人的夜巡小队在城中各个角落巡视着,忽然,这最后一人便被黑影打晕拖进了那阴暗的胡同。 舒白一刀解决了这陌生的甲士,他迅速换了衣衫,默记下了这甲士的五官,而后便是七八刀划花了这年轻甲士的面容,他将腰间的盐粒掏出,径直洒向了这甲士的脸。 溶于血的盐粒使这划花的部位肿胀了几分,原本就难辨的脸变得愈加认不出了。 来不及做面具的他,暂且归了队。 换班之时,他连忙躲进了茅房,快速制作了面具,戴到了脸上。 刚出茅房,这同队的瘦黑之人便热情地和他打起了招呼。 “李四,你这家伙怎么婆婆妈妈的,蹲个茅房也像个小姑娘似的,拖拖拉拉的,憋死老子了。” “这不是闹肚子嘛。”舒白捂着肚子,连忙回了营帐。 大大咧咧的张三并未看见,他平日里熟悉的李四脸上少了两枚黑痣。 皊州城内,每日都在死人,瘙痒一阵强过一阵,那挠破了的皮肉更是如同有千万只白蚁在啃咬,总有那挨不过的皊州军以死彻底结束了这痛痒。 符广几人身上皆有红斑,他们混迹在普通百姓中打探着这皊州城内的现状,也观察着这南洺军的一举一动。 南洺士兵人数不少,平时上街巡逻也未见有何防护措施,他们果然有药。 这药应是机密,约莫不会直接发放,符广打起了南洺火头军的主意。 同样盯上了这军营饭食的,还有舒白。 他排队等候着,那份属于自己的饭食。前有王二,后有张三,舒白悄然往两人的饭食中,洒下了些许粉末。 这能让雨水带毒,舒白做不到,可直接下些能引起瘙痒的毒药还是不难的。 到舒白了,他微微前倾,给整锅饭食都下了料,唯独他手里的这份并未下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