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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这话什么意思? “一如当初。”迟疑了片刻的小丫头认真地回道。 寒风阵阵,那水流缓缓的溪流上飘着那早已干枯的叶子,时间仿佛静止了。 云媱瘸着前腿,跟上了萧方氏的脚步。 这方向,可并不是去厢房的,倒像是去僧侣所居的禅院方向。 小黑球灵活地借着一旁的大树跳上了屋顶,这爪子碰到还是有些疼啊。 咧着嘴的云媱勉强透过瓦缝看见了一僧一女在交谈。 声音好小啊,云媱将自己的小尖耳竖得笔直,勉强听到了几个字。 三日后、铁器、死士……听起来这事似乎与澄王有关,这隆华寺的僧人也不简单啊。 禅房的门开了,上屋容易下屋难的云媱狠了狠心,终是跳往了一旁的大树,瘸腿黑猫自是掌握不了平衡,眼看就要摔出个好歹的时候,一双瘦骨嶙峋的大手接住了它。 是那个和萧方氏密谈的僧人,一尺有余的白须遮挡了云媱的视线,她并未来得及看清僧人的面容。 大座讲经,正修高僧出现的瞬间,充满喧嚣的隆华寺归于沉寂,那虔诚的信徒们俯跪下来,他们的眼中的盖过了信仰。 求佛求神不过都是在为己而求,前世今生的福报皆是虚妄。 澄王妃萧方氏端跪在蒲团上,面上罕见地露出了诚挚的笑,自己终于要解脱了。 那禽兽先是从自己手里抢走了旭儿,紧接着便迎了姜家姑娘入府,如今还未满一年,这姜家姑娘便落得个暴毙身亡的下场。 她已经不想再忍了,既然这正修大师愿意帮忙除了这畜生,自己冒着死的风险作伪证又算得了什么呢? 这禽兽要是真登上了帝位,毫无顾忌了起来,自己又能有什么好下场? 到了那时,他大可广纳后妃子孙满堂,自己的一双儿女又能得什么好去处? 她默念着那静心的经文,手上的念珠飞快地动着,再忍几日,再过几日自己便能解脱了。 宛矜玥将沈开济常去的破庙、常在的集市皆告诉了钱天和,三日后,便是澄王的死期了。 有些事到了如今便不容得失,要是能有沈开济的帮忙总是好的。 她御着轻功火速回了隆华寺,钱天和则从小路回了城。 沈昙一如往常般进了宫,他穿着那青色道袍,身后的苍鸰手里则拿着一玄黑色的檀木匣子,里面装着沈昙刚研制出的丹药。 朱雀宫中,烛火熠熠,景明帝斜倚在那软塌上,正闭目养着神。 二人的脚步声很轻,但他还是睁开了眼,频繁的刺杀已经让这安逸多年的君王激发了前所未有的警惕之意。 “参见陛下。” “平身,原来是沈卿来了。”景明帝将斜倚着的身子放正,国师前几次进献的丹药甚好,这几日他明显感觉自己的疲累之感散了不少。 “陛下,这是我最近研制的丹药,药效已让药童试过了,陛下可安心服用。” 贴身服侍了几日,眼力见上涨的小夏子忙上前接过了苍鸰手中的木匣子,呈到了景明帝跟前。 方正的木匣被打开,中央除了那拇指大小的丹药,还有一张符咒。 “沈卿这是何意?” 景明帝两指拈着那黄纸,望向了沈昙。 “陛下,臣昨日起了一卦,乃是同室操戈之兆,此符保平安的,正是为了帮陛下化解这昨日之卦。” “爱卿有心了。”景明帝挥了挥手,小夏子连忙将这木匣收了起来。 二人又寒暄了几句,颇有几分君贤臣明之样,完成了一切的沈昙,脚步从容的回了府。 第80章 连环 浓浓的夜色下,处理了一日政务的景明帝再次打开了那玄黑色的匣子。 同室操戈?这可不是什么好兆头啊, 北佑国那边有可疑商队入境,极有可能夹带铁器。 他手里拿着那黄纸,心思却在今日水辛呈上来的密报上。 私购铁器,有些人真以为自己是死的不成?就在宫里坐着等你造反? 栎阳西城破庙,钱天和拿着宛矜玥的亲笔书信第一次联络上了沈开济。 之前和自己洽谈的人竟只是她身边的丫鬟?沈开济颇有几分怀疑自己的眼神。 他飞快地扫了一遍书信,大概知晓了钱天和的来意,对方是想问自己要一些人可用的人手。 “钱公子安心回去即可,明日,宛姑娘要的人自会按时出现。” 辞别了沈开济的钱天和飞快地回了钱府。 冬日的阳光下,假澄王坐着马车去了澄王府郊外的别院巡视,真澄王则带着两名死士扮做那寻常的客商一路走走停停,逐渐靠近着此次风暴的中心——岚州洛县。 风影步日臻成熟的宛矜玥则不断转换着装扮紧跟其后,她时而是那路边兜售米粮的农妇,时而是那走街串巷的货郎……动手的前一夜,宛矜玥斜倚在那破庙中小憩着。 她尽量收敛着自己的呼吸,连日的跟踪,她已清楚知晓了,澄王身边的死士并不简单。 栎阳江王府,那本该静心养病的江王却突然被府中的小内侍下毒杀死,同室操戈之语还有此前的种种风波让景明帝不得不对自己的几个儿子起了疑心。 去洛县的必经之路上,钱天和一行人正在对这挖好的陷阱做最后的处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