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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一边流眼泪,一边往家所在的方向走去。 走过一个红绿灯,她警觉地发现自己身后有一道很长的黑影跟着。回头看,竟是景云深紧跟着自己,已然也走了一大段路了。 但他依旧面无表情。 安安原本已经无泪可流,现在看到他,鼻间一酸,又想哭了。 走过红绿灯,她紧靠着人行道内侧走,大声问身后人:“你不喜欢我,干嘛跟着我?!” 景云深说:“你一个人走夜路,不安全。” “我不用你管我!”安安试图摆脱他,开始加快速度,迈大步伐向前跑。 可身后的人,紧紧地跟着,完全甩不脱。 她终于跑不动了,脚上很疼,气喘吁吁。景云深却面色不改,随着她的速度,放慢脚步。 一边喘着气,安安一边默默念叨:“没事的,很快,我就不会再喜欢你了。就像澜一说的那样,喜欢一个人,就像是一阵风,等风刮完,一切都能恢复原来的样子。” 也不知道是在安慰自己,还是说给景云深听。 她脚上被书砸伤的青紫还没有恢复,又连跑带走地走了这么长的一段路,其实早已经痛得不行了。 但她仍坚持着,伤脚一拖一拖地往前走,嘴里还念念有词:“马上就能到家里了,到了家,睡一觉,我就会忘记你。” 就这样又走过了一个十字路口,安安回头,见景云深仍锲而不舍地跟在她身后。 她索性停下了脚步,定定地看着他。 她原想像他一样,异常冷静地说话,话到舌边,却成了泼妇一般的嘶吼:“景云深,你不要再跟着我了!我不想让你看见我为你掉眼泪的样子,我真的觉得我现在这个样子很丢脸!” 景云深看着她,迟疑了一会儿,竟然真的转过身,双手插在裤兜里,看起来既轻松又潇洒地,往回走去了。 安安抹了一把脸上,实在是不受自己控制而往下淌的眼泪,痛苦地回身,狠心地不去看他离开的背影。 再往不远处一望,原来她已经暴走到了自家小区门口了。 凭实力成的渣男(01) 早上起床,安安在镜子里看到自己浮肿蜡黄的脸,和一双红肿得似被蜜蜂叮咬过的眼睛。 眼睛下,眼袋和黑眼圈夹杂在一起,像蓄了一泡黄色的脓水。 她睡了一觉,但没有忘记景云深。 她洗漱换了校服,准备出门时,听到她妈妈安静温柔地提醒她:“你今天起床起晚了十分钟,妈妈开车送你去学校吧。” 安安正蹲在玄关处绑运动鞋上的鞋带,疑惑她妈怎么没有责问她,今天醒来成了现在这个鬼样子,便见她妈妈已经背了包,将车钥匙拿在手上,“妈今天早上没有早自修,可以送你去学校。” 安安点点头,换好了鞋子,默默地走出门。 还在车上时,安安只是觉得眼睛酸痛。远远地见着了学校几幢高大的教学楼,却觉浑身都不舒服了。身上不论哪里,都是又酸又痛。 车子开到了学校门口,她背上如有千斤重的书包,极不情愿地,一步一拖沓地挪进校门。 避开后门,特意走前门进了教室,她低着头,径自朝自己的位置走去,一面走一面背过手,扯背上书包的拉链。 人还未坐下,先把书包放在课桌上,从里面取出昨天的回家作业——一张化学试卷。 昨天晚上,她一边哭,一边完成了它。以至于现在,这张试卷看上去皱巴巴的,好像被水淋湿过,又被人拿吹风机强硬地吹干了。 小心翼翼地将试卷上几道明显极了的褶皱抚平,安安抬起沉重的眼皮去看身后的同学。 目光落在坐在最后的,正在看书的景云深身上,又移开。 闭上眼睛,长长吸了一口气,又吐出,安安睁开眼睛,低着头,去收后面这几位同学的回家作业。 ……终于走到了景云深的课桌边。 安安看见他早已经将自己的化学试卷,放在了课桌的右上角,等着她来收。 她伸手想去拿,左手食指指尖才刚碰到他试卷的一角,就觉一阵“刺啦啦”的疼痛。 静电吗? 收回手,安安静静地瞟了一眼景云深藏在书后面的脸。 他看起来异常清醒白净,正无声认真地背着英语单词。 昨天晚上,他一定睡得很好。梦里,也绝对不会有一只愚蠢的,为他哭肿了眼睛的土拨鼠。 左手握成虚拳,没再去拿他的试卷,安安转回身,直接将手里的这一小沓化学试卷,放在了化学课代表的桌子上。 *** 做完晨间课间操回教室,陈澜一走到安安身边,塞给她一杯刚刚冲泡好的速溶咖啡,“小可怜,眼睛怎么肿成这样了?” 她朝景云深所在的方向努了努嘴,“因为他?” 安安喝了一口咖啡,可怜巴巴地看着陈澜一,“澜一,求你别再提了。我会努力忘了他的。” 陈澜一都懂了,苦笑道:“我知道你会的。” 她拍了拍她的肩膀,回了自己的座位。 安安喝了她送她的咖啡,感觉意识清醒了许多,从课桌里找出下一节课要用到的课本,准备复习前一课的知识点。 却听有男人的声音,高亮地从门口传来:“景云深,你的化学试卷呢?全班四十个人,就你没有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