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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这扎到一半又吊着,真的真的心梗。 时樱凑过来:“是你大还是院长大?” 谢文祖:“……” 心更梗了。 嗷,他要努力!他要拼搏!!他要当院长!!! 时樱给院长针灸后又点着几处重要穴位推拿,院长本来硬梆梆时不时一动就疼痛的颈椎,一下子仿佛都变得灵活自如了,不仅不再疼痛,院长感觉自己背后的整根骨头一下子都变得有韧劲,变得年轻了。 本来还想着以请她吃饭为由,到饭桌上再谈的邀请计划,在这种身心舒畅的气氛中,院长忍不住当场就提了出来,“时医生,你来我们院吧,来我们中医科,待遇薪酬你来开,如何?” 这不是时樱第一次受到邀请,也算得上是有经验的了,因此婉拒起来颇是圆润。 院长不甘心,和先前的陆鸣一样,也要请她挂牌,让她把这天仁医院当作来江城的一个落脚点,偶尔过来看看就行,时樱也拒了。 在医学这片浩瀚的宇宙里,她要学的东西还远无止境,也不指望手术能力能达到容隐那样的高度了,能到他的一半她还可以考虑像他一样,也到自己信任的医院挂挂牌,但是现在,她还差得太远。 “我其实真的很希望你能到我们医院里来,但人各有志,我也不好勉强,那时医生,还有件事你可一定一定不能再推辞了。”院长在沙发上翘起头来说。 “嗯,您说。” “在江城这段时间,麻烦你抽空帮我把这颈椎再多灸几次,收费标准就按你的标准来,行吗?” 时樱应了:“好,我在江城的这段时间会每天抽时间来给您针灸推拿。” “好好好,可不许反悔啊。” 时樱笑:“放心,不反悔。” 看他们那么愉快地就决定了,旁边的谢文祖也忍不住出声:“时医生,我也想让你给我针灸推拿颈椎和腰椎,我也按你的收费标准付费——” 时樱还没说话呢,院长毫不客气地打断他:“年轻轻的灸什么灸,你就别给时医生添乱了!” 谢文祖不敢吭气儿了。 心里却是不服的,年轻怎么了?年轻人的颈椎和腰椎骨就不配针灸治疗和推拿么?但师傅和天仁医院院长可是多年老友,自己要敢对院长不敬,到时候院长跟师傅一吐槽,那自己还不得被清出师门,因此这会儿再多的怨言谢文祖也只能憋着,当着院长面那可是一个字都不敢吭的。 —— 病房里的丁砚还和昨天看到的一样,衣服和昨天的一样,发型一样,什么都看起来和昨天没有任何改变,在他这里,仿佛时间都是静止的。 等护士和保姆们都出去,时樱再次把门关上,在床边的椅子上坐下,徐徐开口:“我昨天想了一晚,也想明白了,我希望你把心里的难事都说出来,我会努力去帮你解决,但是,最后的选择权我交给你,如果那些事情都解决了,你想醒来,你便醒,你若不想,我不会强求。” “让你把自己心里的难事说出来,不是因为好奇什么的,我昨天看到一篇文章,说人的心容量也是有限的,就像一口缸,你一直往里面塞东西却从不去清理,迟早会溢,会重得你承受不起,生而为人,没有谁活得容易,难过的时候有,可开心的时候也有,别只给自己心里一味的只塞进那些难受的事,事情过去了就清理掉,重新轻装上阵,我说这些,也只是给你的建议,你自己好好考虑,我会在这里坐一个小时,你要觉得我的建议还行,那你就告诉我你心里的事,若你并不赞成我给出的建议,你也可以继续沉默,一个小时的时间一到,我就离开。” 时樱等了一会儿,没有等到想要的回答。 他身体里其他部位似乎也猜到,她想要的是谁的回答,因此谁也没有作声,都默默地等着。 五分钟过去,依然没有声音。 时樱从背包里拿出一本心理医学的书,开始看书。 病房里再次陷入安静。 本来丁砚好几个部位都想呱叽呱叽,但看到时樱看书,便也没有出声打扰,只有一道声音重重地叹了一气。 “你要帮我解决?我自己好的时候都没办法解决的事情,你能有什么办法帮我?”时樱看书看到半小时左右,丁砚身体里面的声音总算开口了。 时樱合起书,“事在人为,只要没死,就有希望。” 听到她的话,丁砚的心脏开始抽泣,也不说话了就搁那嘤嘤嘤的哭。 时樱:“……” 不是吧? 不会是他什么重要的人不在了他才一直把自己的心封闭起来吧?那她还怎么帮他解决?人都死了,她到哪儿给他解决去?她再努力也成不了啊! 可都谈到这份上了,还得继续往下谈,时樱舔了舔唇,硬着头皮小心地问:“是你的谁不在人世了吗?” “不是……” 又不接着往下说了,又哭。 时樱耐着性子等。 “很多很多事,我不想回家,不想去公司,不想工作,不想社交,不想谈生意,不想交友,我什么都不想,他们眼里的我都是假的,是演的,是装的,我很累,很累很累,只想好好休息。” 时樱清清嗓子,没说话。 虽然她很想说,休息了两年,也该休息好了。 不过她这会儿只需要扮演一个倾听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