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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小六道:“昨晚你们住店时,我就见你爷爷有些气喘,莫非他有老毛病?” “不是这个。”朵儿声音里都带了哭腔,“他发热了。早上我见他躺着不动,以为他累了,想让他多睡会儿,谁知他一直不醒,我见他脸上潮红,一摸他的额头,才知道他病了。” “哦,原来如此。”柳小六安慰道,“姑娘莫急,既然发生了这个事,姑娘就先在我们店里住下吧,我去帮你请个大夫来瞧病。” “好的,多谢小二哥了,多谢!” “不用请大夫了。”一个声音道。 “顾公子。”李小宝与柳小六回头,同声叫道。 顾清夜穿着月白色衣衫,肩上站着傻蛋。一人一鸟仿佛乘风而来,无端有种飘逸的感觉。 朵儿一阵恍惚:“你是……这鹦鹉……” “这是我们店里的客人顾公子,这鹦鹉就是他的。”柳小六道。 “顾公子。”朵儿喃喃,粉色的唇微微张开,脸上泛起一层薄薄的红晕,眼里像藏了一汪水。 姚青在不远处看着,心里暗道:“这顾公子魅力真大,看来朵儿被他迷上了?”又摇摇头,“怎么会,这么快?” “你为什么说……不用请大夫了?” “我会看一些普通的病,伤寒发热什么的,我来看就行。”顾清夜道,“这里找大夫估计要跑出很远,免得劳烦两位小哥了。” 朵儿顿时露出崇拜、感激之色:“那就多谢公子了!” 顾清夜道:“姑娘这就带我去看令祖吧。” “这,公子还没吃早饭吧?” “不碍事,先看你爷爷要紧。” 朵儿愈发感激:“那公子请。” 何老头确实在发热,顾清夜替他把脉,随口问:“听说姑娘是卖唱的?” “正是。”朵儿道。 “昨夜听你清歌一曲,已经余音绕梁,妙不可言。若是再配上琵琶,那一定是‘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难得几回闻’了。”顾清夜说着,眼睛扫了扫放在床脚的布囊。那个布囊已解开,露出半截琵琶。 朵儿羞涩一笑:“公子过奖了,小女子不敢当。” “姑娘且稍待,我去房里取几粒药来,你给令祖服下,不消两日,他便痊愈了。” “多谢公子。” 顾清夜很快去而复返,朵儿目光盈盈地看着他。顾清夜柔声道:“朵儿姑娘,来。”他拉住她的左手,“你拿着,一日三次,每次一粒。” 朵儿如受蛊惑,摊开手掌。顾清夜把药放进她掌心,又替她合上:“六粒,两天就好了。这两日的房费,我替你们出。” “这……这怎么可以呢?”朵儿低下头,无限娇羞,“我身份低贱,不配……” “怜香惜玉,是男儿本色。”顾清夜微笑着,走了出去。鹦鹉依旧站在他肩上,纹丝不动。 回到自己房间,顾清夜把鹦鹉拿下来,鹦鹉突然道:“不害臊,不害臊!” 顾清夜伸指戳了戳它的脑袋,低声道:“今天帮我跑一趟。” 朵儿房间。何老头仍在昏睡。 朵儿摊着手掌,低头看着,似乎在回味刚才顾清夜触碰的感觉,嘴角露出一丝笑容。可是那笑容渐渐凝结在唇边,化作冷笑。她双手揉搓,将药丸化为粉末,开窗洒了出去。 第7章 风起客栈 “那个何老头,哦,就是朵儿姑娘的爷爷,突然病了。顾清夜去替他瞧了瞧,应该没大碍,他能治。”姚青向萧疏雨禀报。 “生病了?这么巧?”萧疏雨沉吟,“难道他们是乔装的,也为风先生而来?” “不会吧?一个病怏怏的老头,和一个弱不禁风的小姑娘……”姚青嘀咕。 “哥哥切不可掉以轻心。”姚白道,“江湖波谲云诡,什么样的人都有,什么样的事都可能发生。我们一定要万分谨慎,护少爷周全。” 萧疏雨斜睨着他,似笑非笑道:“姚白,你说话的口吻跟我大哥一个样。有时候我真怀疑,你是我哥派在我身边的细作。” “冤枉啊,少爷!”姚白赶紧辩解,“属下对少爷的忠心天地可鉴!” “好了,好了。”萧疏雨挥挥手,“我跟你开个玩笑,你就急了,你啊,有时候真有点迂腐。” 少爷,不带这么玩我的。姚白心里泪崩。 萧疏雨话题一转:“顾清夜那个人像飘在天上的云似的,看得见摸不着,没想到还会出手助人,莫非是看朵儿姑娘长得俊俏,想撩拨她一下?” 姚白简直不忍直视自家少爷:“少爷恐怕是将心比心了。” 萧疏雨勾了勾唇:“你在讽刺我?” “属下不敢。”姚白恭敬地道。 每回姚白自称“属下”,那就表示少爷是少爷,属下是属下,不敢再跟少爷没大没小了。萧疏雨太懂他:“罢了,我们下去吃个早饭。我也有些想玉老板了,去看看她。” 姚白道:“少爷还是敬着她点,她看起来很有个性。万一将来……” “我知道。”萧疏雨有些出神,似乎想起了什么,“我那些姐姐个个都宠着我,我以为我跟她们永远都是亲密无间的……” 姚青、姚白面面相觑。少爷的思维太跳跃,他们经常跟不上节奏。 萧家那五位小姐,简直是宠弟狂魔。未出嫁时,掏心挖肺地满足弟弟一切要求,并且每回萧疏叶教训弟弟,她们都会跳出来保护他,简直比他亲娘还要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