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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当司空墨白反应过来时,赤焰鞭从左边的地上弹回来后,一个呼吸的时间,便会回落到苏绾的耳处,他迅猛地想拉开她,转身以剑抵挡,可是根本来不及——

    “司空墨白?”苏绾惊呼,她反应力其实一直都不快,对于周遭发生的事情总是慢一拍,哪怕苏十一身体再好,那都不是她一个懒散的魂魄可以完全驾驭的,所以当她看到那鞭子打下来时,司空墨白左手臂上已经渗出约摸七八厘米粗的鞭痕,血粘着衣服看不清楚伤口。

    在此前,这个先前对她各种冷漠淡然,一会儿冷嘲热讽,一会儿又柔声安抚,比人格分裂还人格分裂的男人,用手紧紧捂住了她的头。

    她刚想抬手去查看那伤,便被男人按住了。

    “跑过来,做什么。”司空墨白沉静地问道,用剑撑住了身体,仿佛对那伤口没有丝毫关注,他若无其事地拉起她的身体往后,重新对上了诸怀君,神色依旧那般淡然如水,像是肉身不是他的一般,根本没有痛觉。

    苏绾也差点信了这人可能真的天生怪异,愣了愣神,发现自己又开始有些许发抖,还有些许窘迫,她低声说道:“我……我怕你一个人不行。”

    “……”又是怕他一个人不行?就她一个发抖的?

    司空墨白这会儿没有再出言嘲讽,反而嘴角微微勾起,看了看她,又好像不太敢看她,移开了视线。

    “那就离我近一点。”他突然神情有些许愉悦,苏绾不懂他这愉悦的点在哪里,是觉得终于可以证明没有他不行的事情吗?

    呵呵,可是他一个人就是不行啊,没有她这火在旁边给他烤一烤,指不定他就从小白冻成老白了,放冰箱里可能还能放十年的那种。

    府邸就这么点大,四处肉眼所能看到的地方都已经被司空墨白毁得差不多了,而诸怀君先前那副淡定慵懒的样子在司空墨白丧心病狂拆人府邸之后,彻底地疯了,跟个狂犬病患者一样,一边叫嚣,一边胡乱地甩着鞭子,试图见谁都想咬。

    如果说,他像个正常人一样有条不絮地落鞭,司空墨白还能够挡上一挡,可是他如今跟疯了一般,鞭子妖力十足,又快又狠,偏偏没有任何逻辑可言,再加上孙渚青在外面一下一下地猛烈撞击之下,而引起了地面剧烈的颠簸,他抱着苏绾躲避着实是有些吃力了。

    这府邸的装潢司空墨白一踏入便心里有数,十足十地仿照长仙门的格局,想来是为了讨好他那个元师叔,他先前也开口掂量了一番元师叔与他之间的状况,觉得有点把握他会服软,才开始进行破坏,一来,可以进行威胁,二来,诸怀君情绪越是脆弱,孙渚青破开阵法的速度便越快,也越剧烈。

    毕竟以他如今体力和仙力的耗损程度来说,与诸怀君正面起冲突根本不得益。

    可是他丝毫没想到,一个活了几千年的大妖竟然就直接跟个疯子一样,毫无章法可言,只一个劲地为了发泄而发泄,仿佛也不再在意这屋内布局是否会经受二次破坏。

    “毁了也好,毁了,都毁了……”诸怀君一边甩着鞭子,一边用着怨恨地语气低声喃喃:“都给我看清楚了,这里是我诸怀君的洞府,根本不是什么长仙门,这装潢,我也早就看不顺眼了。”

    “你喜欢的,都毁了,我都要毁了……”他有些歇斯底里,神志应该根本不在这里,府外的震动还是没停,似乎越来越夸张了。

    “那么多年了,你想要什么我都给你,只求你一句快乐,一个笑容,我到底哪一点比不上你那个师兄,我把这里布置成了你爱的样子,我把自己活成你能爱上的样子,以前我输给你了,但我却没有输给他,因为是我……是我,把那个你真正能爱上的男人也同样毁成我这个样子了,哈哈哈……”

    说完诸怀君便把月光杯一甩,鞭子把朝上一抽,瞬间这个府邸就开始从中间裂开,摇摇欲坠。

    司空墨白皱了皱眉头,这话指的是他师叔吗?毁成他的样子?他师叔那事,跟诸怀君可是有关系?

    “——到最后,还是我赢了,你喜欢的男人根本不爱你,他也只会像我一样,永远得不到他爱的。”

    “我也毁了他,你们这些无知小儿……”他持续地歇斯底里地呢喃着,疯了一样地朝司空墨白和苏绾处袭来。

    司空墨白神色微凛,正准备带苏绾先躲远一点,他预测孙渚青会在半盏茶不到的时间就能冲破结界,可是伸手刚碰上苏绾,这地颠簸的程度已然又增大了,刚好在这一刻把苏绾给远远甩了出去,加上诸怀君的妖气对她的压迫,苏绾毫无防备地就往府邸的高墙上撞。

    “嘶,好痛……”她这一下是真的觉得自己意识都快给撞没了,手撑着地想起来,这种程度的撞击本是对她没有什么损伤的,可是那猛烈的妖气确实与她起了剧烈的冲撞。

    苏十一这身体是灵修,灵修出生便是灵胎,不像那些妖族或者仙灵需要吸取天地灵气修炼什么的,灵修一出生便具备所有仙或者魔所具备的神魂特质,仙与魔除了修行和道行不同,可身体本质却并无差别,自然灵修也是如此。

    她体内灵力充沛,清气横流,承受了刚刚那一下,便等同与浑浊的妖气进行碰撞,继而产生了巨大的排斥感,身体上的灵脉也随之有些乱串。

    地颠又再一次袭来,苏绾刚想站起来又被甩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