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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灵蕴抬起头:“回来啦, 把夜宵打开, 我们准备开动!” 容籍脚步微滞,颇有些不情愿地调转方向,走到桌前打开盖子。 “厨房做了些什么奇奇怪怪……” 一柄明亮锋利的长剑静静躺在盘子中央,剑身是低调的银白色, 可其上却不时有深蓝色的流光闪过。剑柄十分古朴大气,没什么花纹,只坠了一个银色的剑坠,旁边刻有两个工整的 小字—— “芳华”。 容籍停顿片刻,将剑拿起来,轻轻抚过上面的两个小字。 熟悉的温度从身后环上他,谢灵蕴轻柔的声音响起:“没了铅华,让芳华陪你好不好?” 铅华已逝,芳华犹在。 以后你的世界不再孤寂,必将繁花似锦。 容籍的目光扫过芳华剑的每一处,不错过任何一处细节。半晌后,他转身将谢灵蕴拥入怀中。 “好。” 献祭铅华剑,本是他自己的选择,他从未表现出任何不满或惋惜。他知道,他再不可能铸出第二把铅华剑。 他没想到谢灵蕴会注意到这点。 容籍不舍得放开谢灵蕴,却又很想再好好看看谢灵蕴为他锻造的芳华剑,正纠结时,门外侍女来报。 “宛若姑娘求见。” 二人自然分开,容籍有些虽然不喜有人这么晚还来打扰他们,却也正好趁机再把玩下自己收到的礼物,是以没说什么,只让侍女下去的时候把大盘子一起撤下去,然后把剑摆在自 己面前。 宛若早已知道谢灵蕴为容籍锻造了一把剑的事,她整日里四处溜达,笼络人心,打探出不少魔宫里的小道消息,自然也包括谢灵蕴在炼器坊气坏了一众老师傅的事。 她今晚过来,就是想看看谢灵蕴到底送了容籍个什么东西。 “这么晚了,宛若还未歇下?” 先开口的又是谢灵蕴。 宛若笑笑,望向容籍:“许是快生了,我总有些心慌,来到大人与夫人这儿才觉得安定许多。许是……”宛若微垂下头,脸上恰到好处地展现了一丝红晕,“孩子也知道干爹厉害, 想要寻求干爹的庇佑呢。” 容籍还在专心地把玩着手上的剑,闻言将剑放好,看向宛若。 宛若含羞带怯的神情令他眉心微皱,说出来的话也便多了几分冷意:“灵蕴认下的孩子,我自会庇佑,你且安心即可。” 他虽素来待人冷淡,但对待弱者时往往会和善许多,尤其宛若与他和谢灵蕴还颇有缘分,他鲜少用这种态度对她。 宛若和谢灵蕴都察觉出了他的变化。 谢灵蕴虽没能察觉到宛若对容籍的野心,但这段日子的相处也让她明白了眼前这一柔弱的妇人与好友赵柳并不相同。最起码,她并非与自己真心相交,而是出于一个“利”字。 她自然而然地以为容籍对宛若的冷淡也是因为失望。 而宛若却越发肯定,容籍对她的冷淡是因为谢灵蕴的枕边风。 她心下愤恨,面上却笑得越发柔弱与小心翼翼。 “是,灵蕴妹妹自然是深得大人宠爱……”她目光似是不经意间略过容籍身前的剑,送男人剑,的确算得上别出心裁。可惜她对剑没什么研究,也看不出什么来,只看得出容籍似是 十分喜欢。 她的目光缓缓移动,准确地捕捉到了挂在剑柄上的剑坠——她虽对剑没什么研究,但对剑坠这种手工制品却是敏感得很。 “这剑坠可是灵蕴妹妹做的?” 谢灵蕴看向容籍,骄傲地点了点头。 宛若噙着笑,似是无意识点评一句,“略有些粗糙了,编中间的花样时,若是线能拉得再紧些会更好,这纹饰也有些……” 她说到这里像是突然反应过来,立马垂头认错:“看我在说些什么,妹妹编的自然是最好的,毕竟有心意在那里。” 容籍的眼神冷冷瞥向她,让她有些发慌。宛若紧张地握住谢灵蕴的手,再次道歉。 “姐姐并非存心炫耀,只是姐姐不像你对兵器也有兴趣,姐姐毕生的愿望便是在后院中相夫教子,自然对这类东西敏感些,妹妹做的已经很好了……” 谢灵蕴觉得这话怎么听怎么奇怪,却又说不出哪里奇怪。未等她回应,容籍便已经出声了。 “不是已经很好,她做的本身就是最好的。” 谢灵蕴忍不住“噗嗤”一笑,把手从宛若那里抽回来拽了拽容籍袖子:“我说你谦虚一点行不行。” 容籍勾起唇角:“不行。” 宛若走时,只觉一颗心都要沉到谷底。 越观察,就越觉得他们二人之间容不下任何存在。可是,她怎么甘心? 她自小便比周围的人都聪慧,所以才能从一个小山村里的野孩子,一路成为修真世家里的侍女,然后是未来家主的妾侍。如果没被魔童掳走,她相信自己可以成为未来的家主夫人 。 而今上天让她遇见容籍这样完美的男人,不就是告诉她一个小小世家的家主夫人不是她的终点吗? 她终于忍不住在回廊上单独拦住了容籍。 “何事?” 容籍看着她的眼光冷淡疏离,不含半分邪念。可越是这样的人……才越发让人上瘾。 “大人,宛若可是有哪里做错了什么,为何大人近几日对宛若如此冷淡?宛若明白大人与我是云泥之别,宛若也不求别的,只求能与大人多说两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