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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清纱边往回走,边将白曜的话告诉白朗:“他为什么要说这个呢?” 白朗揉了揉她的头发,看向前方:“因为当初,白熙的母亲也曾是我父亲与白曜母亲婚姻的破坏者。” “啊?!” “也不能这么说,其实归根到底还是我爸的问题——毕竟除了这些正式结婚的妻子,他还有数不清的情人。”白朗沉默了一会儿,“所以我一直觉得大哥是一个很善良的人。他对白熙、对我都是真不错。一直都是。” 水清纱咬了咬唇:“这就是即使白曜那几年闹得再过分,你也只是收拾烂摊子,不和他彻底翻脸的原因吗?” “是啊,”白朗叹了口气,“因为我始终不敢相信,那么温柔的大哥会真的变了。” 事实证明,还好白朗这样做了。因为白曜真的没有变过,也因为那几年的混乱,除了少数几件小波折是白曜愤激之下做出的,其他都是白熙在其中折腾出的矛盾。 水清纱想起了赵立贞交给白朗他们的那些资料。在那些证据中,有一条是和白朗相关的:那时白朗才在泰国遇到了海难,最糟糕的关头,公司因为白曜出了事。白朗为了处理这些烂账进了医院。 水清纱以为是白曜蓄意的,白曜后来告诉水清纱是他无意的,他是被江湖骗子骗了。但他们都没有想到,他们全错了。那两个欺骗白曜的江湖骗子,不是随便来的。 是白熙派来的。 水清纱和白朗沉默了好一会儿。 “白熙还好吗?”过了一会儿,水清纱捻起话头,“我今天一直在做笔录,不知道医院那边的情况。” “什么事都没有。”白朗说,“喝一瓶杏仁粉能有什么事呢?不过他从哪儿弄来的□□,倒是可以说道说道了。但医生说他可能有很严重的抑郁症,还有精神分裂的预兆。” 水清纱将他的身体掰转过来,强迫他看向自己:“不要难过了。” 白朗怔怔地望着她:“我没有难过。” 水清纱摇摇头,忽然将头放在了他的胸前,轻轻抱住了他。白朗沉默了一下,忽而也回抱住了她,用力地,像是要将水清纱揉入自己骨血一般。 水清纱听到他的声音从自己的头上传来,闷闷地:“可能真的是我的错。” “这不是你的错。”水清纱轻声道,“真的。” 白朗将头放在水清纱的颈窝里,声音在耳边响起:“我又恨他,又不能去恨他,他一度对我是那么的好,就像我又恨我的父亲,却又不能一样——我怎么能恨他呢?我又怎么能不恨他呢?为什么人要有那么多面呢?我到底该看哪一面呢?” “我还记得我去大伯家的第二年,那时过年,大伯家里零落,便也到父亲家里团聚。他们两个惯例吵嘴,爷爷在看春晚,二哥陪爷爷看春晚,大哥在玩游戏,我被抢了游戏手柄,也只能在那里看春晚。那时我成绩不好,天天胡天胡地地玩,大伯也不管我,只是在吃饭时无奈地吐槽两句,说好歹不能挂科啊,阿朗——那应该是那一天晚上中,二哥最开心的时刻了吧。” “谢谢你,纱纱。” 水清纱感觉自己肩颈的衣料湿润了,但是她也不说破。他们牵起手,白朗打开了家门,看着里面和离开时无二的混乱景象,沉默了一会儿,说:“这里没法住了。” “是啊,”水清纱挠挠头,“也太乱了。” “不,我说的不是这个,”白朗摇摇头,“我们搬家吧,纱纱。”他很认真地说,“这里太大了,我们只是两个人,住不了这么大的地方。” 水清纱惊讶地睁大了眼睛。 “或许有一天,我们不是两个人了,那个时候我们还需要换地方,不过现在……”白朗轻轻地说,“我确定我们不需要它了。纱纱,你是对的,这样的环境,你不需要,我也不能忍受了。” 水清纱不说话。好一会儿之后,白朗很温柔地抬起手,擦去水清纱脸上的泪痕:“为什么要哭呢?不要哭了。你一哭,我的心也乱了。” 水清纱摇摇头,继而扬起了头。而白朗也顺势低下了头,在一片狼藉中,与她交换了一个深吻。 或许她应该去给温老太太说一声谢谢,在沉入深吻的瞬间,水清纱想。 作者有话要说: 后天最后一章大结局,然后是五个番外,然后是惯例后记 其实二哥并不矛盾,因为生活中真的有这样的人,或者说,爱憎分明的人多是少数,大家总是被各种情绪纠缠着,又嫉妒他,又爱他,又恨他,又想他。这些情绪并不矛盾,因为它们交织在一起的地方,便是人性。 第65章 065(完) 时间就像是一条大河, 水流倏而过去,会带走一些东西,也会沉积一些东西。在如水的这些时间里, 人和事都发生了不少的变化,其中最让人瞩目的当属白熙的消失:这个学术圈曾经冉冉升起的新星在那起震惊全国的自杀未遂事件之后便得了精神分裂症与重度抑郁症。因为疾病的缘故, 那些危险的指控全都不了了之了。现在, 白熙正在国外养病。据说他在瑞士的一个小镇里生活得很平静, 也有人说他还在做着学问,那个经常在经济学期刊上发论文的无名外国学者就是他。无论如何, 没有确切的证据,也没有更多的消息了。 赵立贞也消失了。这个人逃过了牢狱之灾,但也仅止于如此了。他在最后阶段竭泽而渔的操作让他得罪了整个游戏业,而警方的介入虽然没能将他带进去,但也扣完了他所有的钱。他一无所有地离开了一游科技,后者被李云清收购, 后来和温清泉的游戏公司合并, 顺利焕发了第二春。他应该是还有一些积蓄, 因为总有他在谋求创业的消息传来,但也仅止于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