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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特琳站了起来,快步走到窗户边朝外张望。外边的东瀛兵正在拖走一些年轻姑娘,被拖走的,都是身材不错和相对漂亮的。很多姑娘都在哭喊,高呼救命,拼命想要挣脱,但两三个东瀛兵拖着,她们根本挣脱不掉。 一个模样清秀的姑娘死死抱住艺术楼前石狮子的前腿,尖叫着不肯放手。一个东瀛兵在她肚子上猛击了两拳,把她打得松开了手,然后将他拖走了。一个梳着两把刷子辫的小女孩追着他们,大声喊着“姐姐!姐姐”,可两个年岁大些的女人把她拉住了。观众认出了那个姑娘是美兰,而那个小女孩是她妹妹美如。 魏特琳浑身发抖,猛地转身冲中佐喊道:“这是绑架!我要到你们上司那里去抗议。” 中佐轻蔑地一笑:“随你的便。”说着把头一摆,羊皮手套一挥,趾高气扬地走出办公室,他手下的人都跟着他离开了。 魏特琳跌坐在椅子里,哭了起来:“上帝啊,我干了什么!我根本就不该让他们去挑女人。我怎么会这么蠢啊?” “在你答应之前他们就已经开始抓人了。”程瑞芳一边哭,一边安慰道,“就算你不允许,他们还是会抓人的,这不是你的错。” 第1120章 蜕变 小粉桥1号拉贝家,拉贝和韩湘琳正给院子里的难民们分发草垫子。难民用草席、旧门板和金属板在院子里搭起来了小棚子,这些小棚子里非常冷。草垫子能帮难民们御寒,他们都非常高兴,不住向拉贝道谢。 就在这时,三名东瀛兵翻过围墙,跳进了院子。拉贝扶了扶自己的钢盔,迎面向东瀛兵走去。他指着自己胳膊上的纳粹标志喊道:“你们难道没看到院子四周的标志吗?你们这是侵犯德国。滚出去!滚出去!”于是,三个东瀛兵只能原路爬了回去。 三个东瀛兵刚走,有人过来拍门,同时大声呼救:“拉贝先生,快来救救我老婆!” 拉贝立刻打开院门,跟着男子往院墙后面小巷子里跑。等拉贝他们赶到的时候,男子的老婆已经被强奸,而且遭到颈部被刺了一刀。拉贝想要找救护车,但根本找不到,便是让司机把他的汽车开出来,带着中刀的妇女往医院跑。 在将受伤的妇女送进鼓楼医院后,威尔逊医生马上着手治疗。不过威尔逊医生很快冲拉贝摇了摇头,示意人没有救活,已经死了。 拉贝微微叹了口气,并没有说什么。这些天他已经看到太多死亡,都有些麻木了。 威尔逊医生让拉贝看看其他的伤员,让他将这些都写进报告中。一个渔民的下额被子弹击中,全身被烧伤。东瀛人把汽油浇在他的身上,然后点燃了汽油。他全身的皮肤有三分之二被烧伤,现在还能说几句话,但估计肯定活不过今天了。一个大约7岁的小男孩的尸体上有4处刺刀伤口,其中一处在胃部,伤口有手指那么长……在威尔逊医生向拉贝介绍情况的时候,约翰·马吉拿着16毫米家用摄影机对着这些死者和伤者进行拍摄。 这几个镜头都是约翰·马吉当初拍摄的真实画面,不是特别清晰。即使如此,银幕前很多观众还是转过了头,甚至捂住了眼睛,都不忍去看。 威尔逊指着病床上一个面部浮肿,带着多处刀伤的姑娘,介绍道:“这个姑娘叫李秀英,怀有6个半月的身孕。当一个东瀛兵要强暴她时,她奋起反抗,被东瀛兵用刺刀在脸上狠狠地刺了19刀,腿上8刀,腹部有一道两英寸深的刀伤。送到医院后,孩子流产了。她情况还算良好,应该是活下来了。” “中了这么多刀,还能活下来,真是个坚强的姑娘!”拉贝转头见约翰·马吉拿着摄影机对着李秀英拍摄,提醒道,“马吉,你小心些,要是被东瀛人看到,非杀了你不可。” 约翰·马吉坚定道:“我知道,但我必须拍下来。东瀛人禁止拍摄,也禁止外国记者到南京来,他们还放火烧城,想要掩盖他们的罪恶,必须有人把这些一切记录下来。” 就在此时,红十字会南京分会副会长许传音跑了进来:“马吉先生,新路口5号两家11口被杀,只有两个小孩逃过一劫,麻烦你去拍一下,留下证据!”约翰·马吉当即道:“走,我们看看去!”拉贝听到发现幸存者,还是小孩子,马上道:“我也去看看!” 汽车很快来到了新路口5号,在断壁残垣的废墟前,站着一位年迈的妇女,老人两手无助地绞在胸前。两个小女孩躲老人的腿后边,惊恐的看着拉贝他们。地上一些横七竖八的尸体,老人右边芦席上,躺着一位妇女,左边同样的芦席包裹着一具婴孩的尸体。 许传音走到两个小女孩身边,柔声道:“别怕,我们不是坏人,我们是来帮你们的。”说着他把外套脱下来,披在4岁左右小女孩的身上,紧紧地裹着她。拉贝也将衣服脱了下来,正要往那个8岁左右的小女孩身上披的时候,突然发现小女孩身上有血迹,而且身上的衣服像是被刀刺过,当即喊道:“许,许!你快过来看看!这孩子好像被刺刀捅过!你快过来!” 许传音赶紧过来,在小女孩身上看了看,然后掀起了她的衣襟。在小女孩的腰上,有三处已经开始结疤的刀伤。许传音忍不住道:“这些畜生,连小孩子都不放过!”约翰·马吉看着芦席边死去的婴儿,道:“他们连婴儿都杀,更何况小孩子了!” 许传音问小姑娘:“伤口疼吗?”小姑娘摇头道:“不疼了!”许传音眼眶有些红了:“真是个勇敢的孩子!”他看着小女孩,温和地道:“你能告诉我们,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爸爸、妈妈是怎么死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