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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然跟郭可和张馨艺聊了很久,聊电影发行策略,聊电影的宣传,也聊电影的票房。一直聊到晚上十点,张馨艺和郭可才离开。 在张馨艺他们离开后,张婧初颇为感慨地道:“张馨艺看上去二乎乎的,没想到会参与这种项目,真的是让人刮目相看。” 张然得意地道:“那是当然了,张馨艺可是我教出来的。” 张婧初哈哈笑道:“你可真会往自己脸上贴金啊!” 第二天,剧组继续拍摄张纯如采访夏淑琴的戏。张纯如在采访夏淑琴后,他们一起到屠杀发生的旧址中华门东新路5号进行了寻访。张纯如探访的时候房子还在,但现在已经拆迁。剧组为了拍摄这场戏,在石湫基地按照当初的样子将房子搭了出来。 张婧初和扮演夏淑琴的演员表演都非常出色,这场戏很快就完成了。 到了晚上,剧组在摄影棚拍张纯如输入白天采访内容的一场戏。 当时,为了张纯如工作方便,杨夏鸣教授的夫人在南大科研楼借了一间空调房和一台多制式电视机。当张纯如采访回来后,就在这里播放采访时拍摄的幸存者证言,然后由杨夏鸣将录像内容口译成英文,张纯如再输入到笔记本电脑中。 在拍摄准备工作做好后,张然喊出了“开始”的口令,三台摄影机从不同的角度对准了房间中的张婧初和杨夏鸣教授。《正义天使》这部电影中,有部分角色是由本人亲自出演,比如张纯如的父母,杨夏鸣教授也是如此。 监视器中,杨夏鸣教授开始翻译夏淑琴老人的采访:“等我醒来,东瀛军人全部走了。” 张婧初一边敲笔记本的键盘,一边问:“大概20个?” 杨夏鸣教授道:“是的,20个。然后,我发现姐姐死在桌子底下了。” 张婧初皱了皱眉,问道:“她多大?” 杨夏鸣教授道:“大概15岁。衣服被扒光了,被流着血。” 张婧初用微微发颤地声音问道:“被强奸了?” 杨夏鸣教授神情凝重地点头:“是的,还有一个姐姐死在床上,衣服也没有了。” 张婧初颤声道:“她多大?” 杨夏鸣教授道:“大概14岁,她们两个都死了。” 张婧初听到这里终于不能控制自己的情绪站起身,快步走到窗户前,想要透了一口气。按照剧情要求,张纯如在窗口呆了一会儿,接下来就会说,关于学法律的问题。不过张婧初没能控制住情绪,跑到窗口之后先双手抓住窗台不住流泪,然后直接蹲在地上失声痛哭。 张然赶紧喊了“停”,走出指挥中心,来到拍摄现场。他搂着张婧初,轻轻拍着她的后背,不住安慰道:“没事了!没事了!我在你身边呢!别难过了!” 张婧初靠在张然怀里,抱着张然腰身,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把张然胸口都哭湿了。片场工作人员,尤其是女性工作人员都被张婧初的哭声“传染”了,也纷纷抹起眼泪来。 等张婧初哭完后,张然温柔地道:“要不今天就算了,我们明天再拍吧!” 张然知道拍这种戏对演员来说,是非常痛苦的。这两天张婧初总控制不住情绪,经常拍着拍着就会哭出来。其实今天这场戏还算好的,前两天拍张纯如到草鞋峡、燕子矶等大屠杀发生地调查,那才是真正的折磨。 张纯如在调查的时候会把这些地方拍下来,然后会站在那里,闭上眼睛,将自己代入事情发生时的情境当中去。这是张纯如在创作时的一个特点,就是尽量让自己回到过去,回到事发时的情境当中去。 张然知道将自己代入那种情境非常痛苦,就对张婧初说,你闭上眼睛,站在那里就行了,不用真的代入情境中。但张婧初坚持要代入大屠杀发生时的情境中,她认为这样才更接近张纯如的真实状态。 在演这部分戏的时候,张婧初好几次因为失声痛哭而不得不中止拍摄。演完这部分戏后,张婧初整个人都快崩溃了,晚上做噩梦,而且开始掉头发。张然知道张婧初的心理状态受影响了,不过电影还有十来天就拍完了,没有停止拍摄,只是每天会让心理医生对张婧初进行心理辅导。 张婧初擦了擦脸上的泪痕,冲张然笑了笑,振奋精神道:“我没事的,哭出来心里就舒服多了,我们继续拍吧!” 张然见张婧初这么说,便让化妆师过来给张婧初补妆,准备重新拍摄。 十多分钟后,拍摄重现开始。张婧初起身跑到窗前,望着外面漆黑的天空不住喘气,身子微微发抖。杨夏鸣微微叹了口气,眼睛中写满了悲哀。 等呼吸平静下来,张婧初回到了座位,她看着杨夏鸣郑重地道:“等到这本书写完出版后,我不当作家了,要去学法律,将来代表幸存者与东瀛政府打官司,让日方赔偿。” 杨夏鸣非常诧异地道:“你怎么会这样想?” 张婧初的目光很复杂,悲哀中混杂愤怒:“太不公平了,参与南京大屠杀的东瀛士兵从东瀛政府领取全部养老金和其他津贴的时候,成千上万的受难者却默默地忍受贫穷、耻辱,以及漫长的身心痛苦。东瀛政府那么有钱,只要稍微赔一点,受难者的生活就可以得到很大的改善。应该有人站出来做这件事。” 杨夏鸣听到这话非常感动,甚至有些惭愧,自己都没想过要做这些事,而张纯如却在思考,不过他还是提醒道:“东瀛政府至今都没有为南京大屠杀正式道过歉,想要他们赔偿非常困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