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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疏也意识到了这个问题,她伸出一只白皙秀美的脚踹了踹徐延。 “你能不能用什么 IP 定位之类的定位到这个帖主和这些猥琐男?” “……拜托,出于私人原因定位别人是违法的,再说,你定位到又能怎样?让京余堵在人家门口一出来就打他一顿?” 徐延接了她两个大大的白眼,拿起一只拖鞋给她那不安分的脚套上。 “咱们还是先来点实际的,就先别异想天开以暴制暴了。我看到那张照片背景里有面穿衣镜,打算等一下用帕尔修斯分析一下倒影,看看能不能找出是谁拍的。” “这样好!好久没听到你要动用帕尔修斯上场了。先让我们给那个被偷拍的女生讨回公道。” 京余激动地一锤腿,上一次启动 Perseus 还是为了帮她勾引菲利普。白疏也点头表示赞同。 “对了,今天我去心理咨询使我想起了一件往事,我就是在想……那个内衣贼烧内衣的做法似乎也可以解读成一种仪式。” “——什么仪式?!” “火在人类学中一般都作为一种祭祀符号,象征着焚烧污秽还以纯洁性或完整性,就像是东方与西方神话中都有的不死鸟涅槃情节。所以你们说,会不会这个内衣贼烧掉内衣并不是单纯为了毁尸灭迹,也可能是净化污秽的一种形式?” 京余若有所思。 “是啊……的确也有这种可能。我也在奇怪为什么这个内衣贼不保存着战利品,反而要烧掉。如果我们把内衣贼的内衣比作后宫佳丽,那他的行为就像是就像是一次次出宫去带回妃子,过几天就拉出去斩首了?而且为什么不能是更隐秘更方便地直接扔掉,或者剪碎了冲进下水道,一定要冒着风险去烧呢?” “是的,暂且不论他的动机如何,但用火烧一定是一种对他来说非常重要的仪式。只可惜现在我们似乎又多出了一条支线任务——论坛里的直男癌帖。你说这他们会不会有关联?毕竟这两件事都有一种厌女的基调。” 白疏接过话来,她摸摸下巴看向在场唯一的男性。 “你说什么样的男人才会对女人有这么深的恨意?童年时期被女人虐待过?一直找不到女朋友所以报复社会?” 徐延知道这又是一道白氏送命题。为了分散注意力就主动站起身来走到从冰箱边拿了两瓶科罗纳递给她们。白疏还是嗔他。 “我们在讨论这么棘手的情况,你就给我们喝这个?” 徐延书耸耸肩,递过去。 “来点酒精放松一下。” 她翻了个白眼,但还是接了。徐延拿过开瓶器丢给她,三瓶科罗娜在精密的杠杆原理中爽快投降,金黄澄明的啤酒接触到空气,噗嗤噗嗤冒出二氧化碳的绵密气泡。 许多人都不相信男女之间有纯粹的友谊,认为这种友谊要么是爱情萌发的先兆,要么被简单粗暴地描绘为一种委婉的拒绝,比如“有一方丑但性格好”。 但徐延有时也会想,是不是现代社会节奏太快,逼得男男女女必须高效精准地将情感关系工具性地分门别类,友情用于帮扶,爱情用于繁衍。他们没有空去探索那些其他的微妙情绪,于是用自己局限的、机械性的眼光把人类间超脱性别的交流统一归为暧昧,却忘了灵魂生来是自由的,更没有性别的偏见。 他知道自己是一个非常慢热的人,而那些带有目的性的关系实在是令他厌恶,徐延喜欢和白疏与京余三个人之间随遇而安的友谊。他们就像是建立起了一个小范围的理想国,在这里,她们从来没有把他当成一个能提供编程技能的工具,他也没有把京余当成免费的心理咨询师,白疏也不用背负着皮囊的包袱,受到苛责或是享受优待。 有时每个人的优势也是每个人的包袱,而 1006 是一个卸下包袱的地方。进入这里之后每个人就不再有实体,而只有灵魂。 在场者人手一瓶,在咖啡桌上方约定俗成地干了杯。 “还是这样比较好。” 上次整个渣屑联盟的人都挤进他家来,这让轻微社恐的徐延有些吃不消,今天的场景才比较适合他。时间仿佛转回到远在菲利普乘上那架着陆于浦东机场的飞机之前,他们在 1006 用两个电饭煲吃火锅,喝酒,打牌,又或者只是漫漫闲聊消磨一个傍晚。 “伊贝拉呢?” 京余喝了一口雪白的啤酒沫,要不是下午有课,否则徐延的沙发上肯定也还会再长出一只大河博士。 “对啊,你的小女朋友呢?” 话题暂时从沉重的内衣贼和直男癌事件上转开,对任何一个揶揄他的机会,白疏向来绝不放过。 “她在你家那么多天有没有发现你一抽屉的化妆品呀?” “……可能知道,可能不知道吧。” 那时候他重度抑郁还不怎么肯吃药,有时就会陷入木僵状态。他不吃饭,不说话,不喝水,可以维持着一个动作很久很久。这种感觉就像是人被点了穴,大脑无法指挥四肢移动,也不想指挥四肢移动。 京余和白疏会来轮流照顾他,时间久了就想出了一个歪主意对不吃药这个行为做出惩罚——在他木僵时给他化妆。当年的白疏还有一个美妆博主梦,于是拿他的脸当试验田来做口红试色,眼影盘玩色,又或者是化各种各样的 cosplay 妆。 徐延知道这是两个姑娘的独特关怀方式,谁知后来就听之任之地真成了南大李佳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