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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位五十岁左右的太太温和地微笑着拉开门,她穿着淡蓝色的欧式套裙,幻灯片的一部分光源落在那纹丝不乱的法式发髻上,银白色的长发如洁白雪原折射出粼粼光斑。 京余深恨起中文口语中的“她”和“他”同音,否则也不会“尼克”大变“妮可”。但她还是更气自己怎么也被刻板印象赚入彀中。人们总是会被“教授”“医生”这样的对职业的刻板印象所误导,先入为主地认为拥有以上头衔的人必定是男性。 “大家下午好。” 在五秒内颠覆了京余想象的福克斯教授放下手中的讲义,站在讲台中央,姿态挺拔优雅地向所有人鞠躬致意。 “你看,我和你说福克斯教授很温和吧。” 菲利普忽而俯身,带着上课违反纪律的小男孩般顽皮的神情,凑在她身边悄悄耳语。 “她就是我第一个想介绍给你认识的朋友。” 第50章 “见朋友”仪式是恋情发展中很重要的一步 虽说只是介绍课程内容,但这两个小时里京余已经完全被福克斯教授征服。 她那略带德国腔的英语把每一个单词都念的音调上扬半度,每个结尾的“S”从嘴里吹出来几乎像是一个轻快的哨音。Schizophrenia,Dementia,Schizobulia……这些由拉丁语演变而来的生物学术语轻快如鹿,不费吹灰之力,随心所欲的为这位穿着笔挺套装的夫人所使用。这反倒造使人成了某种刻板印象中几乎艺术性地错觉,一位应该出现于高级法式下午茶餐厅的女士此时站在讲台上指点你大脑中大大小小的神经疾病。嗯,这个我解剖过。那个我也解剖过。 “精神分裂这个章节我将会邀请一位杜塞尔多夫大学患过精神分裂的教员,与大家远程视频分享他的治疗体验以及症状感受……” “成瘾的章节我会带大家进入实验室,大家可以亲手解剖酒精成瘾的小白鼠大脑,更直观的观察纹状体的变化。” “讲到多巴胺奖赏回路,我会向大家展示 PET,FMRI 等几种不同的脑部扫描技术在神经学中的应用。” 京余自己带过课,所以知道这小小的介绍课其实最难上,在这节课里每个讲师都要把他们的部署谋略和全部教学天赋坦诚在吹毛求疵的学生们面前,让他们在一个小时中快速决定自己到底是把这门科目时间全部用来刷微博还是看小说,或者干脆一点直接让室友帮自己出勤。接受高等教育的这些年别的不说,至少给了他们这份挑剔的能力。 如何征服他们则是依靠讲师的学识和眼界,当然最重要的部分还是无形的人格魅力。像妮可 福克斯教授只消安静地站在那里娓娓道来,就可以让学生们决定跟随着她赴汤蹈火,手切大脑。 所以能够与一小时前还站在讲台中央的女神享受一个在 Bell Inn 的私人小聚会,京余简直是欣喜若狂,她已经在两小时里完成了对福克斯教授路人到疯狂粉的转变,恨不得下一次临床生物学课带上应援棒,教授一边在上面讲,她好在下面一边挥,换一张幻灯片就尖叫打 call“福克斯教授我们爱你!”“神经科学 C 位出道!” 她甚至觉得自己又更爱了身边这个傻不愣登的直男一些,别看菲利普这个人平时别人说什么信什么,但在交朋友这点上还是挺有眼光的。 然而当京余带着几个与心理学有关的脑神经学领域问题,想以好学后辈的姿态求教时,身处嘈杂酒馆的福克斯太太褪去了在课堂中的距离,先一步摆出了虚心求教的样子率先向她抛出了问题。 “请问你能告诉我怎样才能养好五针松吗?” “呃?” 见她被这个猝不及防的问题问得有些懵,菲利普代福克斯教授补充了背景介绍。 “福克斯教授和她的先生大卫很喜欢园艺,以前在杜塞尔多夫的时候还邀请过我们去他们家的花园里开派对。她也很喜欢种植不同国家的植物,刚到上海就买了一盆五针松。” “是啊,我失去了我的花园,也只有种一盆五针松来安慰一下自己了,但现在看来我连一盆五针松都种不好,我就是个植物杀手。” 这位在介绍 PPT 中把大脑切得和米其林刺身大师一样细腻的临床神经学教授此刻却十分苦恼。 “从上个星期开始它就一直掉叶子,我不知道是不是它不欢迎我,是不是每天都在偷偷抱怨‘我需要一个温暖的中国家庭!为什么把我带回去的是这个无聊的老欧洲女人!让我自我了断在她面前吧!’。可我真的已经很努力的去照顾它了……” 看着此时被一盆植物弄得意气消沉的福克斯太太,京余压抑住内心想笑的冲动,运用小时候和爷爷种橡皮树的有限经验,认认真真地为她分析。 “你多久给它浇一次水呀?” “两到三天浇一次水。” “那是因为虫害的缘故吗?” “我在植物上没看见过有虫子啊。” “呃,那你给它施肥吗?” “嗯,我每天都用咖啡渣。” “咖啡渣?” 福克斯教授歪着脑袋 “是啊,大卫一直都用咖啡渣来为花园里的花施肥,咖啡渣还能驱赶昆虫呢。” 听到正在谋害她心爱五针松的关键原因很可能出在咖啡渣上,菲利普也紧张起来。 “我是提供咖啡渣的供应商,我可以发誓这些咖啡渣没有被下毒。大卫用咖啡渣的时候有没有出现这样的情况?还是说我提供的咖啡渣品种不对?我最近喝的是巴西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