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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间,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撩开帐篷的帘子,似乎是有人驻足在了门口。 棠宁仍维持着笑容扭头去看,却在看见来者的第一眼就心头一沉。 偌大的帐篷里,她的眼里只能看见穿着作训服的男人风尘仆仆,皮带牢牢扣好在腰间。 光影勾勒着他的线条,几番轮转下,他眼底的情绪晦暗不明。 医生开给了她之后涂抹的药,从座位上站起来,讶异道:“程少校,您受伤了吗?” 程怀恕往回走了几步,从外面背着队里的一个新兵到椅子上坐下,瞥过一眼后,沉重地说:“不是,是我队友。” 医生点点头,认真道:“好,我刚给这个小姑娘打完破伤风。” 帐篷内,两人四目交汇,明明只是隔了一天不见,却像跨越了一个光年那么长。 谁也不知道,短短的一天内,他们会以这样的场景见面。 经历了生离死别后,棠宁以为自己的心足够坚强,绝不会简简单单潸然泪下。 但是看见程怀恕平安地站在自己面前时,她就知道自己错了。 在刚发生地震的那一刻,无数人只顾得上逃命。 可在那一瞬间,她脑子里的想法是,倘若真的遇到什么危险,还不如留下一条信息。 里面的内容只有三个字。 [我爱你。] 收件人是程怀恕。 医生提起药箱,不忘叮嘱:“记得伤口不要碰水,每天都要上药,要想不留疤,还得开别的恢复的膏药。” 她坐在床沿,静静听着医生的交待,很轻地点了下头。 医生刚来到新兵旁边,一个女人就在帐篷外哭喊道:“医生,求你救救我家孩子——” 原来是女人抱着一个尚且年幼的孩子过来,说是孩子夜里突发抽搐,现在怎么都叫不醒。 见到了医生为难的神色,程怀恕不动声色道:“您先去那边看看吧,这边我等别的医生有空也行。” 他们空降旅突击队是到现场最早,持续搜救时间最长的队伍。 不少人都体力耗尽了,程怀恕就挑了几个还有精力的新兵跟着自己一起去民房里实施救援。 实施救援的民房并未完全坍塌,楼的外观看着完好无损,然而这样的楼层非常危险,一行人只能顶着二次坍塌的风险进去民房内救出一位压在重物下的老人。 没想到刚进去,楼层就发生了二次坍塌。 突击队里打头阵的新兵被掉下来的石块砸伤了手臂,正咬着牙坐在椅子上,额角直冒冷汗。 程怀恕递给他一块帕子,喉头发涩,交待道:“疼的话,要么咬着,要么叫出来。” 新兵接过帕子,不停喘着气,眼睛里全是红血丝。 部队里流血流汗不流泪,虽然他入伍时间不长,但也明白作为军人就是得熬常人不能熬的苦。 很快,医疗队来了其他医生,急匆匆来到他面前:“程少校,我来吧。” 新来的医生察看完情况后,说新兵的情况比较严重,需要马上进行手术。 “行,拜托了。”他拍拍新兵的肩膀,一切尽在不言中。 人走后,程怀恕去水池边洗了个手,不甚在意地揉了下酸疼的后颈,接着就再次走进帐篷内。 偌大的帐篷里,又只剩下她跟程怀恕两个人。 棠宁灌了两口矿泉水,又吃着医生给她的压缩饼干来饱腹。 将近大半天了,她几乎滴水未进,现在食物入口,连压缩饼干都是美味的。 程怀恕快步走过来,拉过她手腕,很轻地往自己怀里带。 棠宁毫无防备栽了进去,闭了闭眸,她感受的到,还是熟悉的木调香味,不过男人呼吸发沉,看起来在压抑着翻涌的情绪。 他一只手抵着小姑娘的后颈,并不打算松手,而是持续着这个漫长的拥抱。 棠宁坐在病床上,脸庞在灯光的灯光下像淋了牛奶,唇色也携带了几分水意,明丽不自知。 程怀恕单手撑着床沿,另一只手勾起她的下颚,与她鼻尖相碰。 她眼睫直颤,没忍住哭腔,也回抱住眼前的男人,喃喃道:“幸好,我们都平安。” 两人间像是一触即燃的星火,逐渐呈现燎原之势。 程怀恕像是抱住了失而复得的宝物,咬着牙关,扫过后槽牙,淡淡道:“今天我们突击队救了很多人,埋在废墟里的母亲,用身体护着自己的小孩,自己被承重墙压倒,年近八十的老人步履蹒跚地走过来我们面前,说着救命恩人,给我们下跪......” 他勾起唇,笑意不甚明朗:“棠宁,我救了那么多人,里面没有一个是你。” 挖了那么多废墟,抬过那么多担架,程怀恕一边救人,一边搜寻着她的身影,内心期待她能平安地活着。 可是看不见人,就意味着生死不明。 “我在,程怀恕。”棠宁的鼻音很重,很是骄傲地说,“我看见你们从天而降的时候了,特别帅。” 男人环抱她的力道更重,把她拥到肩头。 偏过头,他的吻瞬间炙热地落下。 起先是在耳垂,缓缓含住那一块软肉后便开始慢慢地吮。 棠宁的耳朵是敏/感点。 她稍微瑟缩了下,心跳像急切的雨点,根本缓不下来。 被他吻过的地方,像是自带着热度,烧灼到脸颊,小姑娘的脸色瞬间如煮熟的螃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