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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是类似的家庭,最后靠着坚强的女性极力保护着孩子的成长。 心酸又无法改变什么。 男孩的母亲对他们的态度很客气,热情地倒水沏茶后,脸色苍白地坐起来跟他们交谈。 一番交谈后,棠宁悄悄把带的看望礼物放在了男孩家里的柜台上。 临走前,男孩追了出来,眼神执拗而坚定,气喘吁吁道:“程叔叔,我之后能到你们突击队当空军吗?” 程怀恕揉了下他的脑袋,口吻张扬:“等你长大点儿,来参军。” 男孩很无力地弯了下背脊,很小声地说:“可是我妈妈不愿意我去当兵.......” 经历过丈夫的离去,没有哪个愿意自己的儿子重蹈覆辙。 棠宁慢慢蹲下,把目光放到跟他齐平的高度,“无论你将来参不参军,都要成长为一个小男子汉,保护好妈妈,好不好?” 言罢,她眼眸里亮晶晶的,伸出小拇指,是要跟他拉钩的意思。 男孩收敛了浑身的攻击性,满脸洋溢着朝气,答应道:“好。” 光线悉数照耀下来,小姑娘发丝浓密,眼睫卷曲,膝盖因蹲着弯曲,像一只蜷缩着的乖顺小动物。 这一刻,美好的让人忍不住去破坏。 其实,拉钩的一瞬间,棠宁想到的是几年前在江城归元寺她为程怀恕祈福的那一刻。 香火缭绕,佛祖在上。 惟愿他平安健康,百岁无忧。 这个愿望背后承载的意义太过沉重,却一直贯穿着她近年来每年的生日愿望。 小男孩母亲病情比较重,尽管挽留了数次让一行人一起吃完晚饭再走,他们到底也没多做打扰。 叶老师跟他们说完再见,就回去了学校的教职工宿舍。 长街弯弯曲曲的,穿过一条搭起的桥,两人才正式到了镇上最繁华的中心地带。 快过年了,明沂镇上花灯数盏,灯火煌煌,暖融融地映在每一张陌生的面庞上。 夜空像是深蓝色的丝绒,一轮圆月悬在其中。 空气里还弥留着湿润的水汽,吸进肺里,清新里泛着凉意。 他们走的这条道沿着河畔,抬眼就能望见沿河几里的低矮房屋。 小孩子们在这一刻疯闹中,拿着烟花棒肆意挥舞,却在奔跑的过程中直直冲她这个方向过来。 程怀恕眼疾手快,拽过她的手腕就把人圈到怀里。 小孩子们也没发觉这个方向的异常,嬉笑逐闹着跑远了。 棠宁着实吓了一跳,心跳声怦怦然。 得亏程怀恕拉她过来旁边,否则她真的会跟那一群小孩子撞上。 程怀恕目光沉静,叮嘱说:“小心点儿。” 男人修长的指节泛着凉意,扣在她的手腕上。 除了刚开始下意识的反应力道大一些,后面几乎是虚拢着她。 小姑娘明眸似水,不动声色回握了下自己的手腕,唇角扬起浅浅的弧度:“谢谢小叔叔。” 天气寒凉,棠宁想着今天要出门到学校,就围了条浅咖色的围巾。 围巾裹了几层,毛茸茸地贴着脖颈,着实保暖了不少。 也许是刚才的动作让围巾松散了,让一张埋在围巾下白皙干净的脸完全露出来。 她妆容偏淡,明眸细眉,唇色嫣红,耳侧跑出来了几缕调皮的发丝,看着跟十六七岁的时候没差。 程怀恕帮着把围巾系好,顺带着捋过小姑娘耳后的碎发,捏了下她的脸颊:“还冷不冷?” “不冷了。”她呼出一口白气,视线也是雾蒙蒙的,像是氤氲着浅浅的碧波。 缓了几秒钟,棠宁才想起来方才的触感。 他微凉的指节触及她滚烫的脸庞,还不轻不重地捏了下。 带着点儿好奇的意思,如同对待一只粉团子。 棠宁暗自咽了咽口水,也不想自己显得被程怀恕那一个动作震慑住,干脆迎上他的视线,反驳说:“叔叔你干嘛突然捏我的脸?我又不是小孩儿了.......” 她以为程怀恕肯定又要拿长辈的身份说事儿,甚至故意压她一头。 不曾想,他笑得肩膀轻颤,毫不避讳地抬睫说:“宁宁,我也不是用叔叔这个身份来捏你的脸的。” 棠宁一时无言:“......” 她以为是自己幻听了,要不然怎么能听到内心里烟火噼里啪啦炸响的声音。 随着周遭的嘈杂吵闹声愈发热烈,她也转过身去看。 原来明沂镇今晚上真的放烟花了。 五颜六色的烟火升腾在头顶,伴随轰鸣声,烟火燃放得煞是绚烂。 上升又下坠,虽然转瞬即逝,但也让棠宁驻足在原地,愣怔地欣赏着眼前盛大恢弘的场景。 也只有在明沂镇,没有那么多燃放限制,众人才能感受到这般热闹的氛围。 棠宁忽然间就想起夏桃说的一些话,在新年即将到来的时刻,对着盛放的最极致的烟花许愿很灵。 小姑娘双手合十,模样虔诚,郑重地许完愿。 还是几年前的那个愿望,希望这一回老天爷能对她好一点。 烟花燃放结束,镇上的喧闹没停,尤其是小孩子,穿梭在街头巷尾,一片欢声笑语。 程怀恕跟她拉近了点距离,语气吊儿郎当地问:“你上回说的喜欢过的老坏蛋,现在还有联系吗?” “没有了。”棠宁觉得自己要尽可能把接下来的话说得真实可信,免得程怀恕还会起疑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