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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燃泽张了张唇,舌尖划过上齿:“多年前发生的一场大火,我被困在受灾最严重的房间里,那时候我以为自己死定了,后背这一道就是被倒塌的尖锐物划伤的。” “后来呢,消防员肯定及时赶过来救了你们吧,真是不幸中的万幸。” 常星捧着热水盈满的玻璃杯,升腾起的雾气飘散在屋内。 冬天啊,最好的莫过于惬意的待在室内享受了。 那是第一次,常星见到男人那样痛苦难耐的表情。 “嗯,消防员赶到救了我,他自己没能出来牺牲了。”江燃泽对视上常星闪着探究的眼神:“那个消防员是我姐夫。” 啪嗒。 玻璃杯从她手里滑落,不偏不倚落在了茶几的一侧,碎倒是没碎,不过刚烧开的热茶溅出来一滩在她的裤子上,还有几滴洒在手背。 “嘶——” 幸亏是冬天,裤子穿的厚,肯定是没伤及大腿肌肤的,不过手上那几滴的灼烧感很明显。 江燃泽为她接了一盆子凉水,捉住她的双手就放在凉水里浸泡,动作虽是大力了些,但在她没反应过来之际,手背的灼烧感便消退了很多。 盆子里还飘着她上次来用的毛巾。 原来,他那回买的不是一次性的啊。 常星想,两条毛巾难道就一直被他放在了浴室的横架上么? “好了点没有?”江燃泽淡然自若地提起那段往事,没想到很难接受的却是常星。 那寸荒芜之地,只有在常星到的时候,才能有盎然生机,两年前的江燃泽显然没意识到这一点。 常星窘然:“好多了。” 明明好不容易让她逞一次英雄,可以感受照顾别人是感受,在她的恶趣味想象里,说不定江燃泽还会求着她帮自己上药。 现在......还没到江燃泽求着的那一步,自己倒是受了波及。 她深吸一口气,命运也太偏心了吧! “那你姐姐......”如果没记错的话,上次江燃泽跟她说的是还在医院里躺着,可能很难苏醒。 “没什么了。”常星目光闪烁,心里总能猜出个七七八八,不想再在男人面前让他亲口交待过往的伤痛。 她急急忙忙转移话题道:“对了,干嘛要把画寄给我?” 那幅她根本不知道怎么处理,花了江燃泽六位数拍卖下来的作品,他倒是毫不在乎给她运了过来。 不会是要送给她的意思吧?! “如你所见,送你的。”江燃泽口吻淡淡的,仿佛那不是一幅六位数的画作,而是路边小孩儿的涂鸦。 常星眨了眨眼,底气很不足地又问了一遍:“是在开玩笑么?那当初买的时候......” 他斩钉截铁地接过后半句:“当初买的时候就是为你准备的。” 这句话劈里啪啦在脑子里轰炸着,就算追溯回去,也是为她准备的么......? “咳咳咳——”常星因为家庭条件的原因,从小到大只体会过用钱砸别人的滋味,比如初中中二那段时间用钱收小弟,就有小孩儿屁颠屁颠跟在她后头,一口一个“大哥”,叫的特别顺耳。 每逢校园里有那些霸凌者,她就带头“以暴制暴”,不会真做些什么,顶多让他们吃些苦头。 然而当初的大哥,在江燃泽面前,她才是被钱砸的那个。 不禁让人感叹风水轮流转啊。 常星弱弱地辩解:“这么贵重的礼物我收下不好吧。” 虽然事实是她看到那幅画的第一眼就很喜欢,但被这样的方式赠送,她总感觉右眼皮在跳,是不好的预感。 “算是道歉。”他抽纸擦干净桌上的水渍,温暖的橘色灯光照耀下来,男人清冷的面容也蒙上了一层荡漾的温柔。 道歉?江燃泽做了什么对不起她的事情么? 常星咬着下唇,贝齿无暇,眼神疑惑地望着端坐着的男人,试探地问道:“如果是因为刚才的吻......我.......” “不是。”江燃泽笑得肆意,带着分狡黠的气息说:“当然,要是你很介意,就全怪我好了,骂我是衣冠禽.兽、变态,我都认。” 常星不自然往沙发里侧缩了缩,抱着膝盖,深深地把头埋在了膝盖上方。 天呐,江燃泽是不是会读心术,怎么自己什么骂他的词他都能说的一清二楚的?! 这么想着,她又捂着心口,砰砰地,跳的很快。 豁出去了,常星带着气声叫他:“江燃泽。” “嗯?”他尾音慵懒,桃花眼里全是玩味。 “不要脸。” “嗯。” 接话接的倒是爽快,常星实在无计可施,甘当缩头乌龟了:“医生说过敏的地方不要沾水,你注意一下,记得擦药,没什么事的话,我先走了。” 江燃泽的长腿不经意横在她面前,抵着唯一的过道,看这架势,她根本走不了。 “还有事?”她镇定下来,瞳孔里倒影着男人的黑裤,包裹的双腿笔直且富有肌肉,因向上而露出的脚踝骨精致白皙。 他声音沉稳,双腿仍是不让:“是为两年前的事情道歉。” 哈,两年前?! “那时候给你带来了困扰吧。”江燃泽本以为两人自此都会是过客,常星那样的性格在大学什么样的男朋友找不到,偏偏受邀临时去的拍卖会,他算是凑人头的一类,却是在重逢后见到常星的第一眼,就否定了当初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