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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晚的失恋阵线联盟就告一段落。”常星洒脱地背起包:“各位山高水长,有缘再见。” 洗完澡后,薄荷的味道仿佛还萦绕在鼻间,常星对江燃泽一系列举动只有一个推测,别人有念念不忘的人,她愿赌服输,吻的贪恋,输的干脆。 其实,季南随说的没错,她是不能吃辣椒,一吃就会到起红疹的地步。 拿得起、放不下不符合她的性格,常星宁愿所有的情感都像吃辣椒过敏,来的汹涌,去的也快,不留念想才好。 常星忍着全身的难受,下楼问道:“王姨,家里的治过敏药在哪儿啊?” “这是怎么弄过敏的?是不是吃辣椒了?”王姨关切地拿出药膏:“医生说过不能吃辣椒的呀。” “估计是有辣椒粉。”常星眼睛都不带眨地撒谎:“王姨,我下次一定注意。” 王姨简直觉得一个头两个大:“等秦夫人回来了,我又不好交待。” 常星拍了拍王姨的手背,以作安抚:“我到时候和秦女士解释,就说是我在外面胡吃海喝的,她一定不会怪您的。” 常星压抑着哭意,语气可怜兮兮的:“王姨......我好难受。” “好,难受就在王姨这里哭,星儿小时候不开心,也经常到王姨怀里哭,长大了倒不是小哭包了。” 那些压抑了一整天的情绪倾泻而下,常星抖动着肩膀,在温暖的怀抱中开始无声的啜泣。 半夜一点。 江燃泽没睡着,也没敢睡着,医院的通知电话已经打了过来,他迟疑着做好心理准备:“喂,您好。” “是江希嘉女士的家属吗?我们全力抢救后,目前患者已经恢复了生命特征,呼吸、心率一切正常,不过还没完全苏醒。” 一清早,他去了全托幼儿园接回小家伙,他不解地看着江燃泽:“小叔叔,我们是要去看妈妈吗?” “嗯对。”江燃泽摸着他的后脑勺,轻声道:“不过她在睡觉,我们就进去看一眼,好不好?” “好。”小家伙吃着江燃泽给他买的棒棒糖,忽地扭过头道:“小叔叔,我想去罗森里吃关东煮,小姐姐那天晚上给我吃的那种。” 在侄子嘴里又提及到常星,江燃泽敛去眸子的波动,蹲下来劝道:“你现在在吃棒棒糖,吃完了我们回来的时候再进去买好不好?” 小家伙很乖地点了点头,江燃泽推着他的小书包去到停车位。 坐在后座的小家伙很是多动,安全带都奈不了他何,江燃泽提醒道:“叔叔怎么教你的,坐车要坐好,对不对?” 小家伙对着窗外行走的车辆一指:“小叔叔,你看,那是不是消防车?爸爸生前肯定也坐过这样的车,真酷。” 江燃泽透过后视镜望着激动的小家伙,加重语气说:“你要记得,你爸爸是英雄,参与过抗洪救险、扑灭森林火灾......现在的美好离不开一些人的负重前行。” “我也要成为英雄。”小家伙鼓起腮帮子:“爸爸很勇敢,我不能比他差。” 江燃泽想,傅旋如果还在世,一定会很欣慰,他的儿子已经成为小小男子汉,没有辜负他的心愿。 那晚火灾的浓烟历历在目,如同警铃作响,拉开回忆的序幕。 当傅旋赶到的时候,怎么样也想不到要扑火的地方是自己的家,里面有自己怀着身孕的妻子和过年来拜访姐姐的江燃泽,他第一个冲进火灾现场,把江希嘉平安转移出去。 由于自己所在的房间离火源地近,江燃泽严重受困,被浓烟呛到无法呼吸。 是傅旋那双有力的大手把他从鬼门关抢了回来,还记得傅旋在最后一线关头说:“燃泽,你得好好活着。” 他欠傅旋一条命,只能加倍在江希嘉和小家伙生上补偿回来。 傅旋举办葬礼的那天,天空像被划拉开一个深渊巨口,密密麻麻的雨点如细密的针,戳进他的皮肤里。 有和傅旋一起共事的同事哭的泣不成声,和江燃泽讲述他们的经历:“洪水冲垮房子的一刹那,傅队几乎没任何犹豫护住了嚎啕大哭的婴儿,他的背因为被木板砸中受了很重的伤。” 后来的每一年,他都会去傅旋的墓前磕几个头。 保家卫国,男儿本色,理应一世荣光。 小家伙又从书包里拽出一只派大星公仔来,眼眸亮晶晶的,在下车后塞到江燃泽手里:“这也是那个姐姐送我的,幼儿园快摆不下了,我就送一个让你放车上吧。” 江燃泽摸上毛茸茸的公仔,轻声应着:“好。” 因为过敏,常星又请了几天的假在家休养,她睡得很不踏实,甚至在梦里回溯过自己临走前,江燃泽的眼神,总觉得藏着很悲凉的情绪,但这一切只是她的猜测。 不想继续分心,某一个晚上她笃定决心,一口气删了他所有的联系方式,如同生命的过客,再不相逢,即是短暂的遇见。 再开学,已经到了正式的九月份。 新一届的高一新生好奇地张望着校园,为学校带来新一股的生机。 常星回到教室的第一次事情,就是在桌子的左上角贴了张纸条,上面只有两个字——“A美”。 这或许很难,但不到乾坤未定,谁也不知命向何方。 九月模拟的成绩,就当是新起点。常星接下来的生活和大多数高三党一样,埋头进题海,每天四五小时的睡眠,周末仅有的半天休息,都泡在画室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