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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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里,我要再次对你说声对不起。其实你当时发病不是意外,而是人为的。为了让转换没有那么突兀,他们在你的食物里下了药,让你在适合的时间发病,然后我“刚好”路过救下你。之后顺理成章地和你成为好朋友,悄无声息地融入大家的生活。 因为你发病的原因与我有关,我想补偿,所以有意接近你。后来发现我们性格相投,阴差阳错之下,竟真成了好朋友。你是我长大之后,交的第一个朋友,我非常开心能认识你。 后来,我们都快刑满。听你说要回家开店,我开始向往成为自由人,于是找机会跟他们透露了一下想法。他们同意了,只要求我在出去之后,要听从他们的安排,在半年里跟监狱按时报告行踪。然后会安排我再接受一次整形手术,这次要整得跟他们家二儿子没有相似的地方。 我同意了。但在国外呆的几年里,身边的人偶尔也会突然消失,之后再无踪影。我想着,会不会都跟我情况一样。但是,万一有些其他情况发生呢?比如,被处理掉?我被这个想法吓了一跳。他们答应得太爽快了,我开始担心自己会在事成之后被灭口。那样的话,这世上就连我曾经存在过的痕迹都没有了。如果有一天,我真的遭遇不幸,那我希望至少有一个人知道我经历了什么。 抱着这种心态,在出狱时,我给你送了一撮毛发,那上面带有我的dna信息。我还寄了个定时发出的包裹给你,日期是出狱七个月之后发出。当然,如果这个包裹真的发出去了,我也一定永远地消失了。 但愿你不会收到这个包裹。那样,我说不定就能以马钊的身份去见你了。到时,我们一定会成为一生的朋友。 马钊绝笔 最坏的猜想得到证实,周桥想起市局接的那起不明尸块案,怀着沉重的心情,给周路打了一个电话。 周路去了一趟风鸣分局刑事科,带回一份dna样本。几个小时后,市公安局令人头疼的无明尸块案件,终于确定尸源来自一位名叫马钊的二十一岁男子,是一名孤儿,清城市澜江区樟木镇下林村人。市局刑警开始对马钊的社会关系展开调查。但因为他六年前就已离开下林村,此后村民们都没有见过他,也没有人知道他去了哪里。案件一时仍然迷雾缠绕。不过,刑警在马钊的祖屋里发现了有人住过的痕迹,于是开始以马钊家为中心,直至下林村无名小河,进行地毯式搜索,寻找蛛丝马迹。 周桥给周路打完电话,又联系田霜,请她调派人手过来医院代替她保护王立平。虽然王立平手上的重要证据已经被警方接收,但他仍然是沈令武找人替代服刑一案的重要证人,对于沈家有重大威胁。第一次灭口失败,沈家虽然不会这么傻,敢马上再派人来行凶,但一定不会放弃找机会除掉他。王立平现在仍然需要严密保护。 另外,把那个地址跟田霜说了,周桥猜测那个地址很有可能就是那家整容机构所在地,请田霜派人过去确认清楚。田霜让张涯带人去进行突击调查。 周桥在医院呆到下午两点左右,王立平才醒来。他一见周桥就不顾还很虚弱的身体,挣扎着想要坐起来问她进展。周桥赶紧让他躺好,“王先生,你别乱动。想问什么就躺着问吧。” 王立平这才不动了,只急急问道:“周警官,找到阿武了吗?他……他现在怎么样?” 周桥已从周路那边得知dna比对结果,证实受害者就是马钊。她悲悯地看着王立平,告诉了他这个残酷的事实。 王立平听完,似被定住了,眼睛一动不动地看着雪白的天花板,似在消化听到的话语。 好一会,他才缓过劲来,眼眶泛红,眼角无声掉落大颗泪水。 “周警官,这个世道不该是这样的,阿武不应该被这样对待。阿武不是坏人,是好人啊!”他越说越大声,最后歇斯底里地喊出来。奈何他失血过多,本就虚弱,喊完就撅了过去。 周桥赶紧按床头的铃呼叫医生。医生过来细细察看了一番之后,表示没有什么大碍,但还是责备了周桥几句,让她不要再让病人受刺激。王立平虽然没有生命危险了,但右手伤到了筋,以后都不能提重物了。腹部受的一刀伤到了脾,以后也会落下后遗症。 周桥耐心等到王立平再次清醒,确认他情绪稳定了,才把他交接给田霜派过来的人,回了专案组。 刚到专案组,还没坐热椅子,张涯一队就回来了,同时带回来了几名嫌疑人。 田霜把任务派给张涯之后,他就带着赵飞,袁浩,还有汪晨以及他手下的几名刑警一起出发。到目的地之后,发现是一栋平常的别墅,外面也没有挂任何牌子。 张涯让其他人原地待命,他和汪晨去探一下情况。 两人走到别墅前敲门。 门过了几分钟才被打开,一名白白净净,看着挺难接近的中年男子站在门里,斜倚在门口,没有请两人进去的意思,只凉凉开口:“你们是谁?” 汪晨凑上前,压低声音道,“我们想要整容,听说你们这里技术最好,并且完全保密。我们不想让任何人知道曾经整过容,你们能做到不?” 第49章 男子听后,想了数秒,扔下一句:“我们这里不提供整容服务,你们找错地方了。”就打算把门关上。 张涯见状,迅速拿手撑住门,说道:“是沈家,沈家的人让我们过来,说你们这里可以做。“ 男子听罢,停下关门的动作,但仍然没有让两人进去。只走到里面,跟一个穿着黑色衬衫,看不清面容的男子聊了几句。张涯听不清那两人说了什么,只看到刚刚开门的那名男子又走过来把他们让进屋里,并关上了门。 两人被带到那名黑衣男子跟前,黑衣男子示意他们坐下。 “既然是沈家那边推荐过来的,我们可以给你们做。对于要整成什么样,你们确定了吗?“黑色男子坐姿随意,斜睨着两人。 张涯和汪晨互看了一眼,张涯回道:“没有确定,只要不被人认出来就行。你们比较专业,或者可以推荐一下适合的模板?“ 黑衣男子挑着眉,打量了两人一番,眼珠子转动几下,说道:“行,既然你们这么随意,那我们就自由发挥了。“ 说完向角落里站着的人高马大的四名白衣男子指示:“把他们俩带到楼上去。” 四名白衣男子几步走上前,几乎是架着张涯和汪晨就往楼上走。 两人隐隐察觉到不对劲。张涯被两人夹着走在前面,在上到楼梯拐角时,他佯装被台阶拌到,用了巧劲摆脱紧挨在他身旁的两名男子,回身飞快踹向右侧那人。那人反应不及,被一脚踹中,从楼梯上滚了下去。另一名男子反应过来,想要伸手抓住张涯,可张涯已向前跑到窗台,把手伸出去,向天空鸣了一枪。男子刚跑到他面前,又被他飞起一脚踢倒在地。 汪晨在张涯动手时,就已迅速做出反应,拿身体把他左边的男子狠撞向墙壁,然后借力往前一跃,跳到前面,避开被张涯踢倒滚落的男子。汪晨右侧的男子躲避不及时,被滚下来的男子带倒,也一起往下滚去,两人都掉到了一楼。 楼下的黑衣男子见此变故,从坐着的桌子底下抽出一把□□,举起瞄准张涯,“呯”的一声,子弹打到栏杆上。 张涯赶紧猫下腰,借着栏杆掩护,跑上二楼。汪晨紧随其后,也到了二楼。 这时,听到枪声,在原地待命的刑警们赶到,用器械撬开大门,冲进了别墅。跟楼下的人混战在一起。冲进二楼的张涯和汪晨与楼上听到动静走出来的三人狭路相逢,那些人手上竟然都有枪! 张涯和汪晨险险躲过擦耳而过的子弹,一个纵跃,分别躲到了一台手术床和一张长桌后面。张涯借着手术台的掩护蹲稳,迅速举枪瞄准一名来不及找地方掩护的男子,一枪击中他的右手臂。男子吃痛,右手垂了下来,血跟着流下来,手中的枪也掉落在地上。 汪晨的长桌不大,掩护效果有限。另外两名男子见状,集中火力攻击他。汪晨两面受敌,应付得很吃力。刚开枪击退一名男子,就感到右肩一痛,他被子弹打中了! 张涯面沉如水,毫不犹豫地举枪瞄准击中汪晨的男子,枪声响起,男子右手掌被击中,□□掉落,男子捂着穿了一个洞的手怪叫起来。 此时,楼下的袁浩,赵飞等人,也制住了一楼的四人,跑到二楼。张涯拔打120之后,一边查看汪晨的伤口,一边冷静地吩咐众人把七名嫌犯拷好。 “张涯,我没事,应该没有击中要害。”汪晨脸色苍白,手臂控制不住地颤抖,却坚持口齿清晰地向张涯描述自身情况。 张涯细细察看,确认子弹没有击中大动脉,看着不是很严重,才稍稍松了一口气。 “硬气,汪晨。救护车应该很快就到,我先给你简单包扎一下。”张涯赞赏地看着汪晨说道。 这时赵飞已经从手术台旁的储物柜里找到棉纱和绷带,走了过来。 “张局,我来吧。” “好,那就交给你了。”张涯说完起身,让赵飞给汪晨处理伤口。 其他人也纷纷给被制住的七人之中,伤得比较严重的嫌犯简单处理伤口。没办法,现在对于执法过程的合理合规管得严,嫌疑人的权益也受到重视。大家已经习惯了尽量把抓捕过程中的伤亡降到最低,其中也包括嫌疑人的伤亡情况。 众人忙活了一会,救护车终于到了。伤员被送到医院,伤势被妥善处理,确认没有大碍之后,张涯把可以直接带走的嫌疑人带回专案组,右臂和右手掌受伤的两人被留在医院,由四名刑警看守。 张涯想让汪晨留在医院休养两天,他坚持要跟队回去。张涯无奈,打电话给陈健,报告情况。陈健听了,严令汪晨在医院呆两天,直到医院签字说完全没有问题了,才可以回专案组。汪晨只好听令。 专案组所在地。 张涯把人押解回来之后,安排人员给5名嫌疑人做完笔录,并调取记录,看是否有人留有案底。一查之下,5人里4个都有案底,那个名叫范毅的黑衣男子更是因为医疗纠纷,失手杀了人,而被判刑20年。只是后来因为表现良好,减刑10年,提前出狱了。 张涯看到范毅的服刑地正是之前状况百出的看守所,初步可以判断这个“表现良好“里,肯定藏着猫腻。5人被交给张良玉的审讯组,接受审讯。其他四人很快交代,尤其是那名打伤汪晨的男子刘温,袭警的大帽子让他心理压力巨大,只想好好跟警方合作,争取减刑。 张良玉把马钊的照片拿给刘温看,问他是否认识这名男子,他们是不是给照片上的男子做过整容手术。 刘温一看马钊的照片就认出来了。沈家的事对他们来说,是大事,自是印象深刻。只是想到沈家的势力,他开始犹豫,不太想冒险得罪人。他看那名警察似乎伤得也不重,袭警估计就判几年。要是得罪了沈家,谁不定连命都得丢掉。他眼神躲闪,只说不认识图片上的人。 张良玉看他的样子,心里明镜似的。也不戳破他,只和旁边的杨审闲聊起来。 “老杨啊,你说沈家这次犯的事,大概是个什么后果?“ 杨审摇摇头,“估计很难善了。现在上面已经介入了,落马还是轻的,说不定……唉,谁叫他们弄权呢。“说完叹叹气,似是很惋惜。又打开保温杯,喝了几口枸杞水,”不说他们了。没意思。“ 之后状似无意地看了一眼审讯室外的小郑。小郑接收到他的眼神,悄无声息地走了出去。 不一会,杨审的手机响起。 “喂,张局啊?什么事?“ 电话那边不知说了什么,杨审脸色一变,慎重地说了一句:“嗯,我们会看着办的。“ 杨审放下手机,猛地站起来,一拍桌子,“刘温,你知道被你打中的那名警察,现在还在重症监护室吗?你还敢在这里吱吱唔唔不配合,是不是想被重判?“ 刘温被惊得抖了一下,“不可能啊?我记得只是打中了他的右肩,看着不严重啊。“他低声喃喃,慌得冷汗直冒。横竖都是死,听刚刚两名审讯官的谈话,沈家似乎要倒了?得,赌一把吧,跟警方合作,争取宽大处理说不定还有出路。 “警官,我想起来了。那张照片上的人我是见过的。可能是今天发生太多事,我一时有点记忆混乱,刚刚才没有记起来。“刘温摆出他自认为最诚恳的态度,开口承认见过马钊。 “你确定真的见过这个人?该不会等一下又说记忆混乱,记错了吧?“张良玉冷冷开口。 “绝对见过,我保证。“刘温接着把他们如何将马钊整成沈令武的过程说了,细节完整,没有任何隐瞒。 最终几人的供词串了起来,范毅只能认了,供出沈家安排马钊接受整容的事。 专案组进展顺利,市局那边也传来好消息。得益于先进的刑侦手段,通过在下林村和村外小河之间进行地毯式搜索,发现了马钊和两名男子的踪迹。刑警们推断,马钊应该是在他家祖屋被杀害,然后被分尸抛到了河里。打捞队再次出动,把下林村小河到发现尸块的小河之间的河段细细打捞了一遍,又陆续发现了其他大部分尸块。 市局刑事科开始了大量的检验分析工作,最终拿到了两名嫌疑人的指纹和dna。通过跟警局里的数据库比对发现,跟两名留有案底的人员吻合,刑警队大部分警员都出动了,全城搜捕嫌疑人。 王信有心想要阻止调查,奈何此案因周路的参与,已经被媒体所关注。周路在边西三年的支援,被媒体放大,把他报道成了法医队伍的先锋人物。他回清城接手的第一个案件,理所当然地受到了众多关注。再加上徐宁远在背后暗暗推动,检察院也高度重视此案。王信想要在大众眼皮底下做手脚,基本已不可能。 第50章 沈家。 “令文,你弟弟那件事怎么扯出这么多乱子?你到底是怎样办事的?“沈河最近被上头施压,又被徐系挖出不少猛料,腹背受敌,只觉焦头烂额,急得嘴上都起了泡。 “爸,是我没有处理好,我会全力弥补的。“沈令文也感到事情隐隐超出了他们可掌控的范围,已经十多天没有睡过安稳觉了。 以林秋为首的经侦刑警,对清澜股份进行彻底清查,清澜股份内部已经出现裂痕,他跟他们台面下的合作大概率是藏不住了。 “听说你弟最近和之前那个女孩又纠缠在一起,去查查是怎么回事。还有那个叫周桥的女警,似乎处处针对你弟,也查一查。“ “好的,爸爸。“ 沈令文出去之后,给孙行打了个电话,脸色阴狠,交代了几件事让他去办。 吴悦呆在沈令武身边半年了。刚开始时,沈令武故意带她去各种无下限的聚会,肆意在众人面前羞辱她。但见她总是平静接受,无论多么狼狈,总是挺直了腰背承受,从不出声求他。 沈令武渐渐觉得羞辱吴悦变得很没有意思,他开始不自觉地把目光落在吴悦身上,并且越来越觉得吴悦跟他身边那些没有骨头,全力迎合的女孩是那么不同。这种不同,他也说不上是好还是坏,但莫名地很吸引他。 这天,他终于厌倦了羞辱吴悦,决定选择另一种方式来折腾她。 “来,穿上这套衣服,今天哥哥带你去玩个特别刺激的。”沈令武递给吴悦一套黑色紧身服。吴悦穿上之后,衣服紧贴在身上,把她优美的身段展露无遗。加上她肤色雪白,跟衣服形成强烈的对比,让人一见就无法移开目光。沈令武有一瞬间突然不想让别的人看到这样的吴悦。但他马上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赶紧把它压下,快速带着吴悦出了门,像是怕自己后悔似的。 两人来到市郊近海的一个荒地,这里长着高过人头的芦苇。中间有一段荒废的公路,尽头就是断崖,下面是海,没有任何护栏。两人到达时,不少男男女女已经聚集在此,个个都穿得光鲜亮丽。汪佑喜欢飙车,意外发现了这个地方,就约了沈令武,王轩,陈岸等人来此赛车。 “沈少,这个地方不错吧。今天我们来玩个刺激的,从这里开始,把车开到路的尽头,最先到达的人是赢家。彩头是那辆法拉利。”汪佑指着不远处停着的一辆崭新的法拉利,眉飞色舞地说道。 沈令武瞄了一眼那辆车,兴致并不高。看着身旁的吴悦,灵光一闪,“老是我们自己比有什么意思,今天玩些不一样的,让女人来比。”说完得意地望着吴悦,“那样一定十分有趣,你说是不是啊,小悦悦?” 吴悦被沈令武亲昵的语气恶心了一把,面上却没什么表情,“沈少说的对。” “行,还是沈少有创意,就这么定了。”众人纷纷附和沈令武,让带来的女孩坐上自己的跑车,以两人一轮的方式,进行比赛。 首先上场的是王轩和陈崖带来的两个女孩。看得出来两人平时也有开车,动作挺熟练。只是胆子不够大,前半段还开得有点意思,后半段大概是担心刹不住车掉下海,开得谨慎,在离尽头还有近200米时车速就已明显慢了下来,让人有种虎头蛇尾之感。 后面其他女孩上场,也差不多是一样的情况,有些女孩估计因为平时没怎么碰车,从头到尾开得小心翼翼的,就更不用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