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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行周照例收拾了两人的笔墨纸砚,对着林先生深深行了一礼。也不顾林先生欲言又止的表情,转身淡定的离去,独剩下八卦的林先生暗暗懊恼。 梁云禾鹌鹑了一整天,刚吃了饭倒是收到了好消息。 安叔派人送了赵景同的信进来,梁云禾一目十行飞快的看完,兴奋的在心里比了个“yes”。 她把赵景同的信小心折好,抽出一张纸来写写画画,感觉把后面要做的事情理的差不多顺了,才郑重的给赵景同写了一封信。 从这日起两人之间几乎每天往来一封信,唯一的中转站安叔从一开始的担忧到后来的喜闻乐见,对赵家的事更是多关注了几分。 刘家的银楼已经都打理好了,放出消息三月三开业,还特地上门给梁家送了帖子。 赵家知道以后卡准了日子,三月初一一大早,赵掌柜带着赵景同一起就敲响了衙门门口的喊冤鼓,状告刘家伙同奸人谋夺赵家家产。 一鼓惊城,整个陵城从上到下都被赵家递上去的状纸吸引住了目光。 结果还没到午时,又有钱,孙,李三户人家敲鼓一同状告刘家卑劣谋财,整个陵城像是滚油锅里浇了一盆水,噼里啪啦的整个炸开来。 终于到了这一天,梁云禾心却越提越高,她闭上眼睛在脑子里过了一遍,觉得万无一失才轻轻松了口气,安慰着几分意兴阑珊的梁老爷:“爷爷,咱可说好了,刘家若是求上门了你可不能心软。” 梁老爷自然知道这个道理,年轻时他也算是杀伐果决的人物,只是年纪大了总归顾念些旧交情。 “知道了知道了,老刘头若是找上门了我就把他打出去。” 梁老太太白了他一眼,努努嘴:“就会装相,你真打一个给我瞧瞧。” 被揭了老底的梁老爷气鼓鼓的哼了几声,最终还是叹了口气认真道:“做生意歪门邪道,总归有这么一天,这是刘家自己选的命。” 梁云禾摸了个苹果嘎巴脆的啃着做总结。 “嗐,舆论战罢了,人心易变,且看他刘家花了好几年累积的大善人名头还能维持多久。” 刘家此时也是焦头烂额,这几日赵家二叔传过来的消息一直都很顺利,谁知道这赵家狗急跳墙竟然去报官? 刘二爷阴沉着脸坐在会见掌柜的书房,听着小厮家丁们一波接一波报着外面的消息,当听到之前被刘家压的翻不了身的几户人家也去敲了鼓,抬手狠狠把几上的茶杯扫落在地。 一声脆响,茶杯崩裂,四散溅开,几个刘家心腹掌柜不敢躲,被碎瓷片划伤了也只敢轻轻的“嘶”一声。 刘二爷森森的冷笑一下:“衙门就这么接了他们状子?还把人叫进去了?” 传话的小厮瑟瑟发抖,吞了吞口水:“回二爷,如今四户人家当家人都已经在大堂上了,怕是...怕是过不了多久就要有官差上门来传唤您了。” 刘二爷一听这话觉得头都充血了:“我刘家每年大把金银都喂了狗了!!!” 他咬着舌尖逼自己冷静下来,快步在地上踱了两圈,吊梢眼眯起,突然回身大喝:“让老爷去梁家,问问梁老爷咱们刘家到底哪里得罪了他!” 小厮应声刚要出门,刘二爷又咬牙喊:“等等,备上厚礼,去梁家什么也不用说,只把今日之事说与梁老爷听,顺便...哭诉一番。” 作者有话要说: 刘二爷:嘤嘤嘤哭诉一番~~~ 第24章 古代人民的八卦水平 ——哭诉一番。 这四个字透着无尽的屈辱,刘二爷在心里暗下决心,这回刘家过了这遭,他就不管什么通家情谊了,定要灭了梁家以报今日之辱! 不出梁家人所料,刘老爷果然带着刘老太太上了门,梁云禾作为小辈没法现场看大戏,只能在梁家二老谴责的眼神里摸了摸鼻子进了正屋后面的抱厦,隔着一道雕花隔断趴着偷听。 这一听...那叫一个惊叹不已五体投地,可算是让梁云禾知晓祝掌柜话里小十年前撒金银事件梁家是为何退让的了。 刘家老两口简直两个配合默契的强力DPS,上来先逐个击破,各自攻略各自的目标。 一个抓着梁老爷的手忆当年,一个揽着梁老太太的肩叙旧情。 等到梁老太太眉毛微皱露出几分不耐,两个人立马一抹脸,凑在一起开始打配合。 你一言我一语,转过头又从梁刘两家发家说起,中间夹杂着各种哭诉哀求道歉不一而足,可怜巴巴软绵绵滑不留手的让人心里憋闷却又无处下手。 梁云禾叹为观止,真想给刘家老两口起立鼓掌在加打赏。 果然不管从什么人身上都能学到知识啊,刘家这撒泼打滚见风使舵的厚脸皮可不是她学习的榜样吗。 正在外面跟掌柜们议事的梁大娘子莫名背后一凉,回头看了看,发现并无异样,摇了摇头定下心来继续讨论刘家的事。 赵家状告刘家的事情越闹越大,许多人都走出家门围在了衙门门口看热闹。刘家虽说有大善人的名声,可是赵家这十几年也是本本分分做买卖做出一片天地的,口碑也极好。 陵城人本以为是赵家为了刘家这大笔生意飘了,今日才得知原来那事儿竟然有内幕,再加上又出来的三家皆是小有口碑的人家,一下子把刘家在陵城人面前努力维持了多年的好名声撕开了一道裂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