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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莹被他这全方位无死角的关怀搞得没脾气。 为了方便曾明煦过来的时候两人可以过二人世界,丝丝伟大地做出了“牺牲”,主动搬出了那套两居室。 美其名曰不当电灯炮,实际上是因为换了工作搬去跟相恋多年的男朋友一起住了。 搬走的时候丝丝恋恋不舍,还跟司莹约定两人一定要当彼此的伴娘。她那个直男男朋友一边替她搬箱子,一边在旁边愣头愣脑地来了句:“要不还是算了吧亲爱的,伴娘太漂亮会把新娘比下去的。” 气得丝丝猛捶他胸口。 “还是你家曾先生好,温柔体贴说话好听,又浪漫又绅士,简直羡慕死人。” 司莹面上带着笑意,心里却想起了这十几年来挨曾明煦的那些怼。他可不是什么温文儒雅的体贴男人,他对她说过的那些毒舌的话,加起来可以写满几本厚厚的笔记本。 光是这些天检查她的一日三餐,翻翻聊天记录就能找到不少不中听的话。 有时候司莹总会产生一种错觉,觉得他根本就没有失忆。他什么能记得,所以在她面前才会表现得如此自然而又从容。 那些分开的日子,像是她做的一个长而久的噩梦。 死刑复核下来后不到一周,董炎彬就在B市某执行室被执行了注射死刑。 关于他被执行死刑的新闻几乎在同一时间充斥着网络的各个角落。这个曾经给B市乃至全国人民带来极度恐慌的连环杀手,终于结束了他并不长久的一生。 六条人命,还有一直躺在医院里成了植物人的翁蕊的父亲翁建怀,再加一个曾明煦。 他所有出手的人里,只有曾明煦活了下来,并且活得很好。司莹每每想到这一点,心脏就像被什么东西揪住一般,难受得不能呼吸。 就差一点,大概是老天爷对曾明煦的偏爱,让他在那场枪击中活了下来,也让司莹的人生终于没有留下太大的遗憾。 记不记得有什么关系。就像他说的那样,只要她记得便好。她可以告诉他,可以写下来,可以用任何记录的方式记下两人过往的点点滴滴。 甚至不止她,他们的那些朋友也都记得那些过去,老师们永远记得九中有这么一对风格窘然不同的金童玉女,明明女生乖得跟什么似的,学校里也不乏同样聪明懂事又帅气的男生。她却偏偏选了浑身带刺的那一个。 命中注定的缘分,就是这么难以言说。 司莹在网上刷了一会儿关于董炎彬的新闻后,正准备关上手机,曾明煦的微信便发了过来。 为了怕打扰她工作,他很少会在工作时间给她打电话。两人都很默契地采用发消息这一方式时不时进行联络。 但今天司莹变了想法,在看到对方微信的一刹那,她立马回了个电话过去。 几乎在同一时间曾明煦接起了电话,那熟悉的坏坏的笑声就这么通过电波传进了耳朵里。 一听到他的声音,司莹只觉得一颗心瞬间安定了下来。那因为董炎彬而带起的一丝小情绪,很快变得微不足道。 她主动打去了电话,并且开门见山问他什么时候再来T市。 “工作忙完了,哪天能过来?丝丝已经搬走了,你、你要不要去见见我妈妈?” 说到后来司莹又变得不好意思起来,尤其是告诉他丝丝搬家的事情,仿佛在赤/裸裸地暗示他可以来自己家做点什么似的。 所以她又生硬地转了个话题,却丝毫没有逃过曾明煦的调侃。 对方哪壶不开提哪壶:“既然你室友走了,那我以后便可以天天住那儿不走了。” “嗯,你可以住那间房,那间比较大,住得比较舒服。” “既是住得舒服,我怎么好意思独占。不如我们一起住,一起舒服?” 不知为什么,一听到他说的那些话,司莹的耳根子不自觉就红了。她立即起身离开办公室,走到外面安全通道处,找了个没人的角落继续和曾明煦通电话。 “你要忙不来也没事儿,我自己一个人住两间更大更自在。” 话音刚落电话那头就传来了曾明煦无情的嘲笑声。男人还算识趣,笑了几声后便赶在司莹发飙之前及时止住了笑声,又换了一种温柔的语调和她说话。 “今天怕是不行,明天吧,明天等我把工作安排好就去找你。你再忍一晚就好。” 什么忍不忍的,说得她多饥渴似的。司莹红着脸骂了他几句,找了个借口挂断了电话。 然后她一个人站在安静的楼梯间,摸着发烫的脸颊深吸了几口气。 果然主动打电话给他就是一个错误的决定。 电话那一头曾明煦收起手机,嘴角挂上了一个满意的笑容。 陆烨敲门进来的时候,便看到自家老板拿着个手机站在落地窗前不自觉微笑的表情,只觉得这画面透着股摸不透的感觉。 当时他便后背一凉直觉不妙。果然曾明煦见他进来很快便回过神来,冲他吩咐了一句:“我今晚有事,林总那个局你替我安排了。” 陆烨欲哭无泪:“这要怎么安排曾总,林总约您好几回了,您这刚答应就要反悔,不太好吧。” “我是说要合作,不过也没说非我不可。你替我走一趟也是一样。记住林总好酒,还喜欢劝酒。” 曾明煦走过陆烨身边的时候,重重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