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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别看我现在这样,以前我在厂里的时候可是文艺积极分子呢。” “真的假的啊?”雷欢喜一点都不相信:“就你?” “怎么,你不信?”老树头瞪起了眼睛。 “不信。”雷欢喜坚决的摇头。 结果老树头为了证明自己,居然真的开唱了。 “小小竹排江中游,巍巍青山两岸走。雄鹰展翅飞……” 不是一般的好听啊。 尤其对于雷欢喜这样五音不全的人来说更是如此。 一曲唱罢,雷欢喜三个人都用力鼓起掌来。 好听,那是真的好听啊。 “你可以啊,老树头。” 等到老树头全部唱完了,雷欢喜这才如梦初醒: “等有机会了我给你单独去开一场个人演唱会得了啊。” “去,去,一边去。”老树头笑骂了几声,随即又是一声叹息: “现在啊,也不轻易唱了,就是在福利院举办什么活动的时候偶尔露一嗓子而已。那些孩子们啊……哎。” 他后半生一直都在牵挂着那些孩子们。 时时刻刻都从来没有忘记过。 “老树头,别那么难过了。”贺建军在边上安慰了一句:“所有的一切都会好起来来的。你看,只要资金能够到位了,那些孩子们都能够得到及时的治疗,他们会和正常的孩子们一样的。” “是啊,是啊。” 老树头端起碗喝了一口酒:“可是这些孩子们毕竟和正常的孩子们不一样。我们竭力在保护着他们,甚至不让他们和外界过多接触,看起来有些不近人情,但我们也是实在没有办法,一年前我们还遇到了这么一件事。” 那次,洪尧区的一个领导,在参观了洪尧福利院后忽然兴致大发,和薛院长说要让这些孩子多和正常孩子交流,让他们知道在福利院外还有更加美好的世界嘛。 薛院长竭力反对,但却没有能够挡住领导的意愿。 最终薛院长被迫同意了和一所学校进行联欢。 要知道,福利院里的孩子们很多都是有身体残疾的孩子,他们待在福利院里,并不知道自己和外面的孩子们有多么大的区别。 在联欢前,那所正常孩子学校的老师还特别嘱咐了学生们。 可孩子毕竟是孩子啊。 福利院的孩子们刚来的时候都表现得非常兴奋。 可是很快他们脸上的笑容消失了。 最先哭的是兰兰。 她很想和一个和她差不多大岁数的孩子一起玩。 可是那个孩子却指着她的兔唇说道: “你好丑,你的嘴巴好难看,我才不和你玩呢。” 兰兰的自尊心一下子就被打碎了。 她是个很倔强的孩子,她大声地说道: “我不丑,我不丑,我的嘴巴也不难看。” “难看,难看,就是难看,你看看谁和你一样啊。” 兰兰竭力让自己的眼泪不要流出来:“我本事大,我会折纸飞机。” 这也是孩子们的习惯,当遇到自己的一个弱项,就会说出自己的强项。 其实大人们又何尝不是如此呢? 那个孩子撇了一下嘴:“会折纸飞机有什么了不起?我还坐过飞机呢,真的飞机,在天上飞!” 兰兰一下子就不说话了。 这次的联欢就这么草草的结束了。 回到福利院后,很多孩子都变得闷闷不乐。 尤其是兰兰,她哭了很久很久。 后来,兰兰不哭了,依然表现得很快乐。 只是在她的眼睛里却总带着和她年龄完全不相符的忧伤和自卑。 偶尔,她会悄悄的问老树头: “老树头爷爷,在天上飞是什么样的啊?” 老树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他很想带着兰兰去乘一次飞机,可一来不许可,二来福利院也不会专门让兰兰一个人去乘飞机啊? “哎,我这个老树头爷爷当的没用啊。”老树头看起来非常自责的样子:“孩子就这么一个小小的愿望,我都无法达成她。” “那个领导什么领导啊?”贺建军很有一些生气:“这不是屁股决定脑袋吗?其实在我看来啊,这也不能怪那些正常的孩子,毕竟他们辨别对错的能力还很弱,童言无忌童言无忌,说的不就是这个吗?要怪,只能怪那么领导的决定。” 雷欢喜和马一冰都没有接口。 两个人似乎都在心里盘算着什么。 “算了,这事情已经过去了。”老树头端起了酒碗:“我得代表福利院谢谢你们啊,不是你们,我们解决不了面临的实际问题,现在好了,那些孩子们终于可以得到治疗了,来,咱们干了这碗酒。” “干!” 几个人碰了酒碗一饮而尽。 雷欢喜的电话响了起来。 是凤书记打来的。 “凤书记。” “欢喜啊,到我说的地方没有啊?” “早到了,正和你家老爷子喝酒呢。” “哦哟,不错啊?我家老爷子可难得请人喝酒啊?对了,他身上也没钱啊。” “我说凤书记,他身上是没钱,可是我们身上有钱不是?我们三个人一人出了100啊,这钱你得给我报销。” “好好,我报销,我报销。”电话那头的凤书记爽朗的笑了出来:“既然都和我们家老爷子喝上酒了,那事情也一定处理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