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聂月站起身,脸上仍有泪痕,可她已经不哭了。 “不用。”聂月走了几步,回头:“谢谢你。” “没事儿。”男孩笑得很阳光:“我叫沈清溪,以后,我们就是朋友了。” 手机响起的时候,吓聂月一个激灵。 她都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 是段优若打过来的视频,聂月把手机拿远一点,接起:“干嘛。” 视频里的段优若还在公司,穿着一身正装。 “挺像样的嘛段总。” 段优若一脸不情愿,疲惫在她年轻俏丽的脸上画了两个黑眼圈。 “别提了,我马上就要猝死了。” 聂月:“不会的,遗臭万年没听过么?” 段优若没力气和聂月开玩笑,苦笑了一下。 “怎么啦,段总工作不顺吗?” 段优若:“段总?在这里谁他妈把我当段总啊!” 段优若说完这句眼睛有点红,聂月坐起来一点,表情严肃起来:“怎么了?有人欺负你?” 段优若这通视频不是想跟聂月抱怨的,她吸了吸鼻子,“没事儿,我能处理。” 聂月哄着她猜测道:“总裁身份虽然落在你头上,杜仲还是不听你的吧?” 段优若“切”了一声:“那只段海的狗,当然只会为了段海吠叫。” “董事会那些老家伙们呢?” 说到这,段优若不说话了。 聂月知道,她是哽住了。 她需要缓一下,如果再说下去她可能会哭出来。 聂月心里有点谱。 “上市流程还顺利吗?” 段优若:“姐,你不知道,现在海明的账面已经亏成什么样了。” 段优若临时接手海明集团接近三个月,她自己都不敢回想这三个月来究竟经历了什么。 “那些董事们全都在骂,每一天,每一天都在骂,每一项决策,每一项合作,都是他们发泄的借口,撤资的撤资,离职的离职,姐,海明已经快要空了。” 段优若看到视频里的聂月的脸彻底僵住了。 可是话开了一个口,就再也收不住了。 段优若这段时间的压力太大了。 公司的压力,段海的压力,陶冰的压力。 重压到有时她会怀疑自己,是不是一无是处,在这里究竟还有什么意思。 “他们欺负你一个小姑娘?那么多人,欺负一个小姑娘?”聂月的语气冷到冰窖里。 “前段时间爸爸跟你吵,还把我的房子卖掉,就是因为,因为海明出问题了。” 聂月的心也跟着凉下来,她呼吸有些困难,吞咽了一口,有点艰难的说:“是……和,和XU有关吗?” 提到这家公司段优若就头疼,她揉着自己的太阳穴:“没有。” 聂月偏了偏头。 段优若道:“没有任何证据显示背后的资金问题和XU有关,可是段海就是确定,这就是赵秀珠做的,就跟疯了一样,姐,你能想象吗,就跟疯了一样。” 聂月能想象。 她见过他们更疯狂的一面。 “爸爸下了一个决定。” 聂月隐隐意识到,这也许就是段优若给她打这通视频最根本缘由。 “什么决定。” 段优若声音再次哽咽,可她很坚强的忍住了,没哭。 “他决定,用尽海明最后一点气力拉XU下水。”段优若又缓了一下:“不知道他从哪里得来的消息,现在赵秀珠把所有筹码都投在一块地里,这块大饼以XU现在的资本根本吞不下,一旦这块地出现问题,XU资金链必然断裂。” 聂月明白了,冷笑起来:“海明尚且自身难保,段海是想和赵秀珠同归于尽。” 聂月垂眸看着自己手上的小黑蛇,心脏无限期的沉落下去。 “怎么办啊,姐。” 聂月沉默一瞬:“他们的事,从来都不是我能左右的。” 段优若也沉默了。 “我会去公司。”聂月抬起头,看着镜头:“我看看是谁欺负你。” 视频里的聂月五官精致,眉目清冷,那双美丽的狐狸眼睛微微上挑,看上去霸气十足。 段优若想起小时候,每次在学校里被人欺负了都会被聂月看穿。 她嘲笑她干啥啥不行,就连上个学都会被人欺负。 可是第二天聂月就会懒洋洋的站在她班级门口,叫那几个兔崽子的名字。 “跟我出来一下,有事跟你们聊聊。” 那时候聂月非常出名,谁都认识她。 即使是身高一米八的男孩见了她都有些瑟缩,不太敢惹。 “怕什么,我会吃了你?” 他们谁也不敢出去,聂月便指着全班同学说:“段优若,我妹妹,还望大家多多关照,聂月在这里谢过诸位。” 很多人听过聂月大名,未见其人,现在得见,都怕得要死。 之后段优若几乎在学校里横行,没有一个人敢再对她大声嚷。 赶上一个周末,段优若死也不肯加班,等到周一,她才不情不愿的被司机载到公司楼下。 好巧不巧遇上董事会一位董事。 他阴阳怪气的跟段优若打招呼:“小段总,看着很悠闲啊。” 段优若挤出一个笑:“不如孙董悠闲。” 孙董摆摆手:“那是当然,国之将亡再怎么忧国忧民也没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