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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会……他们要策划,也应该策划你,怎么会把主意打到我的身上来?”江若兰的一双眼睛瞪得老大,她没有江若茵和江若青那样透亮清澈的黑眸,里面掺了一些褐色。 她长得也算很好看了,但大约是跟着生母没学什么好本事,举手投足里总是带着一股讨好男人的风情,确实是不大上的了台面的作派。 江若茵一开始也想不通,为什么周城跟二皇子要去给江若兰下套。 但现在她知道了,这些事情不是齐王做的,齐王绝对没有那么饥不择食。 齐王最开始选择她,一是因为她的嘴,而第二点则就是因为她的脑子。她一直以为当年真正让齐王看见她的那一眼,是大约再过几日的一场诗会上,她藏了十几年的锋芒俱现,才叫齐王彻底的瞧上了她这个人。 而这一世,齐王因为她与谢迎书的交集而变得急功近利,也是从那个时候开始江若茵意识到齐王并不是那个时候才看见她的,而是从一开始就处心积虑让的周珩接近自己,为的是她的背后,而自己的那一番作为对于齐王来说仅仅只是锦上添花罢了。 齐王府上下都对这些是非常清楚的,而这这一次则是周城自己的打算,他看着周珩在自己这儿吃了瘪,眼看着王府与相府的联姻要不成了,又碰巧江若兰想要攀上二皇子,周城跟二皇子便一起密谋了这一场打算。 而齐王也把这一场打算,当作最后能够跟江家扯上关系的底牌。 齐王不喜欢江若兰,周城也不喜欢,但是没有办法,江若茵拒了亲,他们只能退而求其次。 “我的傻姐姐,那当然是因为,我拒绝了他们的试探啊。”江若茵苦笑,说起来江若兰如今这个情况,也都是她造的孽,她确实应该帮江若兰一把的,但是她真的没有那么大的本事…… “如果我说这个婚约能推掉,就真的能推掉就好了。”但可惜,江若茵潜意识里认为这样的事情是不可能的,就算是这么勉强的说了,也不可能真的成。 因为从逻辑上说不通。 逻辑上不存在可能性的事情,就算她硬要说出口,也不会成真的。 江若兰失神的跌坐在江若茵身旁的石凳上,“难道就真的没有什么别的办法了么……” 女孩子的手指不安的敲在石桌上,随着她的思考敲击的频率逐渐加快,搅得江若兰的手指发抖的动作都随着她的声音变快,快到自己都有些跟不上了,“你能不能别敲了。” 江若茵被她一说,一道眼刀横过去,“请注意你现在是在求我,就不要摆出你那副炽手可热即将高嫁的心气儿来了行么?这件事不管解决不解决,你的春秋大梦也已经被他们给毁了,还做什么梦呢?” 江若兰刚刚燃起的气焰,又都被她浇了回去,她又想起了那些年在偏院与母亲度过的日子,父亲几乎不会过去见他们,只有逢年过节的,大家才会聚在一起,可那些欢乐却都是他们正室的。 父亲和嫡母对她和大姐姐也并不是不好,大姐姐虽然并没有高嫁,但选定的人家也是京城中的翘楚了,等过了秋闱那人考完了试,不论结果如何大概都要成亲了。 大姐姐贤良淑德,并不像江若兰这般总是要争要抢的,大概是因为大姐姐心里知道有些事情是他们这样的庶女求不来的,可是她却一直都看不清这个现实。 “二姐姐,我不知道慕姨娘到底都给你灌输了些什么东西。但是二姐姐在为自己打算的时候,是不是忘了什么事情?你最差,那也是相府的庶女,就是你不去作不去抢,想入宫很难么?就是想做妃子也不难吧,何必这么急功近利的搞的大家都不愉快呢。”江若茵觉得自己刚才说的话似乎有些太凶了,便又找补了一句出来。 她已经活过一世,二十几岁的年纪了,可现在的江若兰也就是个十七岁的小丫头,正直青春的暮年,就是带着一点不该有的期待,倒也不是什么天大的错误。 毕竟她自己当年,不也是这样嘛。 “你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她们两个本来就不对付,江若茵这句话带上了江若兰的生母,就是兔子也要急眼咬人了,何况江若兰本就不是什么兔子。 可江若茵从来也不是个吃素的,当即就讥讽回去,“没用就别来问我啊,那你上山当尼姑去,还在这儿求我做什么?二姐姐现在知道说这个没有用了,想约着二殿下私会的时候怎么没想这件事呢?跟周城幽会传出去不好听,难道跟二殿下幽会传出去就好听了么?二姐姐是为自己谋划了,那你想没想过这些破烂事儿传出去你让我还怎么嫁人,我是不在乎,那你让我四姐姐还怎么嫁人!” 这种事情说再多的理由,别人也只会觉得相府教女无方,竟然教出这样的女儿来。且不说她,她的四姐姐总是要嫁人的。 虽然四姐姐身体不好,但也未必不是不能治,择个真心待四姐姐的良婿,不求荣华富贵,反正横竖相府也养得起,就只求平安一生就够了。 只要不要再让四姐姐像上一世那样,为了她的事情思虑过重,身体一年不如一年。 她这一辈子再无他求,只愿家和平安,国家安定。 江若兰被她一串连珠炮给呛住了,最后也只能一甩袖子,趴在石桌上“嘤嘤嘤”的哭,好像除了这样,就再也没有别的办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