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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子非心虚,被她这眼神一逼,不由地后退一步,眼中浮现出痛苦,他说:“田孜,对不起,我以为咱们是自己人,什么事都可以回来慢慢说的,我.....” 他突然给了自己一耳光。 田孜猝不及防,吓了一大跳,说:“你这又何必?” 周子非:“我一宿没合眼,在这儿等了你一夜,越想越对不住你,我甚至还不如何川…” 田孜的泪一下子涌出来了。 周子非心痛如绞,伸手去拉她,田孜却一闪身躲开了。 她扭过头,梗着脖子平复了一下情绪,对他说:“我给你讲过我不喜欢暧昧的,我年纪大了,经不住你再次这么一抛,骨头架子会散的,当年你就差点要了我半条命…” 她讲不下去了,语带哽咽。 周子非急急辩解:“你信我,我对你从头至尾都是真心的,陈宝珠...,她不过是小女孩一厢情愿,我拒绝过她的。” “是,你拒绝过,可你又给她留有希望,因为这样就可以利用她对你的暧昧发展你的人脉,我说得对不对?” 田孜难得在他面前思维清晰,说话刀刀见血,周子非顿时语塞。 看来自己的猜测全都是真的,尽管早有心理准备,田孜还是觉得痛苦得无法呼吸,这痛苦即是因为事实铁证如山,也是因为对他的失望。 她说:“你走吧,我不会妨碍你的锦绣前程的!” “田孜!” 他紧紧拉住她的胳膊:“给我一点时间好吗?我喜欢的是你,可这个节骨眼上我真的不能得罪她!” 田孜看着他,一字一顿地说:“事业有成就那么重要吗?” 周子非突然爆发,他叫:“你懂什么?你什么都不懂?只会站在道德制高点批判我?我走到这一步是踩着多少人才上来的!所谓成王败寇,我成功了便罢,他们自然不敢反弹,可但凡我有点不测,必然是墙倒众人推,个个都来痛打落水狗,还说什么功成名就?到时候我在这一行就臭了,待不下去的,你知道吗?” 他激动地摇晃着她:“田孜,你如果真的爱我,为什么不能心疼我一点,一点儿就好?” 他喘着粗气,双目赤红,胡子拉碴,分明被无法言明的痛苦驱赶煎熬着。 田孜看着他面目全非的样子,突然意识到了自己的残忍,她放柔语气,说:“你确实也难,对不起,我以前不知道。这样,咱们都冷静一下吧,你回吧,我很累了。” 周子非并没有被安慰到,她声音里的冷静让他更加的恐慌。 他不肯放手,痉挛般地抓得更紧了,他说:“你什么意思,要和我分手吗?” 分手二字一出,俩人都哆嗦了一下,这句话就像把尖刃,同时把他俩扎了个透心凉。 田孜嘴唇蠕动了一下,刚想说些什么,周子非的手机响了。 他不耐烦地掏出来看了一眼,脸色却突然变了。 他不由自主地松了田孜的胳膊,走到旁边接电话,声音变得低沉而柔和:“没有,别胡思乱想,…嗯…我晚点去接你!” 等他终于结束了陈宝珠的纠缠时,田孜已经不在了。 她不知道什么时候进院子里去了,院门紧闭,门框上的积雪扑扑簌簌地往下直掉,她并没走远,周子非却没有勇气再追进去了。 ( 作者的话: 人性是复杂的,人生在世,谁都有难处,取舍就变得那么重要!) 第29章 谁人问你粥可温? 田孜病倒了。 她一向皮实,可能潜意识里觉得自己孤苦无靠,平时格外注意身体,时时提着一口气,连病都不敢生。 这一倒下,病魔立刻轰轰烈烈缠了上来,浑身滚烫,除了挣扎着请了假,她一直都在黑甜梦乡里沉浮。 幸好后面连着元旦假期,她的神经一下子松弛下来,却完全没有胃口,醒来时喝点水就又睡过去了。 可能内心深处她不愿意醒过来,现实这样残酷,她如同一个满心欢喜的小女孩不小心踩上玻璃碴子,痛来得突然而又尖锐,远不如梦里的世界温馨可爱。 田孜就这样浑浑噩噩地躺着,外面光线暗了又亮,亮了又暗,不知道过了多久,突然有人在外面”哐哐哐”地砸门。 她努力抬起沉重的眼皮,虚弱地问:“谁?” 声音一出口,才发现喉咙干涩发疼,声音嘶哑,低不可闻 对方显然没有听到,继续在那里“哐哐”砸门。 田孜头疼得要裂开了,挣扎着下床去开门,一脚踩下去软绵绵的,差点摔了一跤。 好容易摸索着打开了门,还没定神,何川不耐烦的脸裹着风雪一起冲了进来,外面的雪断断续续的,竟然还没有停。 田孜瞪圆眼,还没来得及说什么,何川已经熟门熟路地进来关上门了。 他一边脱大衣一边抱怨:“这个城市这么大,哪里不能住人?你干嘛住在这种地方?天,这是什么?打我上小学起已经再没见过这么古老的取暖方式了。” 安爷爷这房子老旧,冬天在客厅中央摆了个火炉一样的东西,一根类似烟囱的管子直接伸到外面去,整套房间都靠这个取暖。 田孜懒得搭理他,摇摇晃晃地裹着毯子倒在沙发上,气若游丝地问:“你怎么找到这里来了?” “这有什么难的,在公司人事处一查家庭住址不就知道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