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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到门口的行李了。”何川一点都不意外。 离别在即,田孜觉得有必要再交代几句。她说:“我不管你们之间有什么问题,一天不离婚丝丝都是你的妻子。她是个好女孩,又善良又温柔,读书时很多男孩子都喜欢她的,她一向很骄傲,却对你这样的死心塌地,于情于理你都该对她再好一点。” 她这样地絮叨,说出长长的一篇话来,何川有些意外,盯牢了她看,发现她不似作假。 他忍不住轻笑一声,说:“你们是怎么变成好朋友的?分明是完全不同的两类人!” 这话带点讥诮,田孜一下子就感觉到了。 她懒怠反驳他,心中无限烦恼,把一客菠萝饭捣得乱七八糟。 何川看不下去了,突然伸手拿到自己跟前,用勺子挖了满满一勺送到嘴巴里,含含糊糊地说:“挺好吃的啊!” 那可是她用过的勺子,是她吃剩下的饭!田孜吓得弹跳起来,又惊恐地四下张望,唯恐给谁看了去。好在赵姨一直在厨房里忙活。 她这才松了口气,一张脸涨得通红,恨恨地把饭抢了回来,连勺子一起扔到旁边的垃圾篓里。 何川笑眯眯地看着她发作,像在纵容一个不懂事的孩子,当她投来警告的眼神时,他还调皮地眨了眨眼睛。 变态,无耻,不要脸,简直无法无天! 田孜一转身,噔噔噔就上楼了。 第10章 魔鬼 柳丝丝靠着一个织锦的大枕头,巴掌大的小脸莹白如玉,更衬得一双清水妙目顾盼流转。 她眨眨湿漉漉的大眼睛,细声细气地求田孜: “好田孜,不能再陪我两天吗?” 田孜不看她,慢慢地搅拌着一碗白粥,说:“我本打算昨天就走的。” 柳丝丝:“哎,昨天多亏你了!其实不是什么大病,可一难受就想抓个人在身边,说到这而,我还真有点想我爸妈了呢!” 田孜笑:“那让叔叔阿姨过来陪陪你呗!” 他们呀?柳丝丝脸上飞快闪过一丝阴翳:“他们在这里住不惯。” 她想想,又说:“何川和他们也处不到一块儿…” 她说得犹犹豫豫的,好像有很多难言之隐。 转瞬又高兴了:“不过何川现在待我不一样了,昨天还特意回来看我了!” 她眼睛迸发出神采,熠熠生辉。 不就打了个转儿嘛!田孜暗暗吐槽,要不是看他十分钟后就走了,她也不会留下。 柳丝丝推开她喂的粥,说:“你工作都没找下,慌慌张张非要搬出去,能搬到哪里呢?” 田孜淡淡地说:“没多远,有时间咱们还能聚聚。” 柳丝丝叹气:“其实你何必固执呢?一个月赚的那几个钱还不够买个 lv 包包呢!” 田孜笑笑:“能糊口立命就行,我对名牌没多大执念。” 柳丝丝刚想说什么,突然一阵剧烈的咳嗽,摧心摧肝,几乎喘不过气来。 田孜赶快放下碗帮她拍后背,说:“怎么回事,不是都好转了吗?” 柳丝丝难受得不行,简直涕泪交加,伏在枕头上半天才缓过来。 她拉着田孜的手,眼泪汪汪:“好田孜,就再陪我两天吧!” 田孜脸上有些犹豫,她赶紧又说:“你是不是觉得何川回来了不方便?放心吧,他不在家住的,想留都留不住。” 她巴巴地看着她,就像一个向父母讨糖果的孩子。 田孜看着她楚楚可怜的样子,心又软了,说:“这样,医生说你三天就没大碍了,我再陪你两天吧!” 没想到这一耽搁就是四五天,柳丝丝不知道是不是体质太弱,小小一个风寒,好了坏,坏了好,就是一直下不了床。 田孜几次想撂手都被她满脸的挽留击败了,最后忍不住在心底叹气:算了,是我欠她的。 何川每天都回,吃个晚饭,转一圈就走,倒是知情识趣,并不多和田孜纠缠,她那根神经才算是松弛了一些。 柳丝丝不肯下床,田孜就得和何川同桌吃饭。这个时光总是难熬的,何川即便不说话,田孜也觉得他的目光无处不在,空气中似乎有股无形的压力。 有时候他也会找点话题和田孜聊聊,绅士的,彬彬有礼的,和之前的孟浪截然不同,田孜简直看不懂他。 吃完饭他去柳丝丝屋里打个旋儿就走,从不在家里留宿。 每当这个时候柳丝丝都精神百倍,喜孜孜地对田孜说:“他已经很久没有这么和颜悦色地和我说话了。” 田孜简直无言以对,有次,她忍无可忍,说:“丝丝,他除了有钱,到底哪里好?” “自然样样都是好的,”柳丝丝不假思索地说:“别看他现在脾气不好,刚结婚时他不这样,温柔起来简直溺死人。” 柳丝丝说着说着脸红了:“虽然他不是英俊那挂儿的,但很有男人味的。” 她凑近田孜,压低声音:“那方面也很厉害的.......” 天呢,这话简直污耳朵,加上田孜心虚,一下子闹了个大红脸。 得了,人家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她何必多次一举,自此她在这方面三缄其口,再不肯多说一个字。 有天早上,天空刚泛起鱼肚白,田孜已经起床去跑步了。 一层秋雨一层凉,落叶在空中飞舞盘旋,踩在脚下咔嚓一声脆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