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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是成年人,时间宝贵,如果不是彼此有些心照不宣,怎么可能会每天晚上电话不断。 可如果再进一步,却好像又差了什么。 闻眠躺在床上枕着脑袋,望着房间的天花板。晚上九点时,谢疏的电话不差分毫地打来了。 她顺手接起,然后懒洋洋地道:“喂。” 电话另一旁,谢疏轻声问:“忙完了吗?” “岳襄有没有给你添乱?” 听到这句话,闻眠脑海中忽然冒出一个不合时宜的念头:……这样的对话,好像发生在夫妻之间啊。 丈夫在外出差,将妹妹托付给妻子。 喂! 闻眠走神时,电话那头谢疏的声音还在继续:“如果她很烦,不必客气,教训就好了。” 话语间,竟然藏着几分小心。 想到这里,闻眠怀疑自己的思想有问题。 “……还在听吗?” “在!”闻眠随便找了个借口敷衍过去,然后理直气壮地说了岳襄几句坏话。 说完,两人莫名地都安静下来。 持续的留白让闻眠颇感心慌,只得继续找话题:“你今天干什么去了?” 谢疏仿佛并不介意被问行踪,老老实实地交待:“早上去看了医生,下午去景河。” 影视城的前期准备阶段完成,现在终于开始正式建设。 “……哦。”闻眠愈发觉得两人的聊天不太对劲,但为了能不尴尬,继续问:“医生说了什么?” 电话另一边。 谢疏站在酒店窗前,望着景河小镇上星星点点的灯光,轻声说:“他说,我之后可以不用去看他了。” 听筒中传来女孩惊疑不定的声音:“他收费太贵,咨询室濒临倒闭?” 谢疏无语片刻,无奈地说:“是我不用再定期看医生。” “你的失眠治好了?” 谢疏纠正:“是有了阶段性的进展,说痊愈还差了点,还需要试自己调节。” 对面顿了顿,才小心翼翼问:“……那,咱们之后晚上还打电话吗?” 谢疏一愣,察觉出对方话语中的深层含义,眉眼间冷了下来:“你不想?那就不打了吧。” 啪地一声挂了电话。 谢疏打电话前心情舒畅,一通电话打完,整个人头顶乌云环绕。 吴秘书对此习以为常,干脆假装看不见,低头做着自己的工作。但谢疏却不打算放过他,拉着他诉苦。 “……她怎么能这样对我,难道和我聊天是避之不及的事情吗。” 作为旁观者,吴秘书很清楚老板在认识闻眠之后的改变。 心理疾病的治愈并不是简单的一加一,谢疏为了抓住这一束光,成为旁人眼中的正常人,于无声处付出了诸多努力。 闻小姐的出现,给了他改变的勇气。 生命中蓦然间闯进来的人,似乎拿到了绿卡,成为了彼此的常住民。 想到这里,吴秘书忍不住开口劝慰:“或许,您是理解错了闻小姐的意思呢?” “闻小姐恐怕误解了您这通电话,以为您是通知她,以后不用再联系呢?” 谢疏眉头紧蹙,低下头:“……我是迫不及待想告知她,我病好了……” 但目的当然不是两人不再联系,而是说,他现在治好了心理疾病,是正常人,拥有了正常人的一切权利。 比如恋爱。 小吴提议:“或许您应该打个电话问清楚。” 谢疏愣了愣:“现在?” 小吴:“我相信,如果您不问清楚,今天晚上恐怕会失眠。” 谢疏犹豫了两分钟,然后拨通了电话。也不知道和电话那头的人说了什么,很快心情多云转晴,抱着电话不撒手。 吴秘书牌单身狗只好微笑。 他低着头继续整理下面递交上的资料,翻到其中一份,手上的动作微微一顿。 周围影视的一群旧股东创建了一个新的影视文化公司,对卷土重来跃跃欲试。 除此之外,王旁最近也动作频频,只不过无论是买水军针对闻眠还是别的动作,都被他们派去的人及时化解。 不知死活。 在打完电话,听到吴秘书汇报时,谢疏冷冷地说。 · 第二天,陆影见到闻眠时,第一句便是:“……你恋爱了?” 闻眠:“?” 陆影挑眉道:“不然干嘛一脸红光满面?” 闻眠:“我哪有?” 陆影从兜里翻出一个小镜子来递给她:“你瞅瞅,脸上的表情是不是写着‘开心’两个字。” “滚滚滚。” 闻眠尴尬地说:“谈什么恋爱,就不能是别的好事?” 陆影吊儿郎当:“对于咱们这个咖位的人来说,除了上春晚,其他的都不算什么。” “巧了,还真是要上春晚。” 陆影哼笑一声,就差说“小姑娘醒醒”了。 三两句将人怼一边儿去,闻眠路过穿衣镜时,莫名地驻足看了看镜子中的自己。 神采奕奕,双目生光。 ……罢了。 闻眠承认,自己的确是心情好。谢疏的病有了好转,说明她向着目标迈进一大步。 有她的存在,谢疏不会再不管不顾地糟践自己的身体,走上自我放逐的老路。 就在闻眠嘴角浮现出一抹笑,对着镜子怔怔入神时,不远处陆影忽然爆发出一句脏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