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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搞什么啊!李宓然顾不上收拾自己的卷子,迷茫地看着其他人,但其他人比她还要迷茫。 大家飞快进行着眼神交流,只听到教室里的时钟滴答滴答的响着。大家谁都没敢先打破这份宁静,直到三分钟后门口出现了一个戴着黑色口罩和黑色帽子的年轻男人。他披着松松垮垮借来的校服,神情不慌不忙,一双修长、骨节分明的手十分引人注目。 魏书云看了看班级的门牌,确认了这里是高三八班:“请问常老师在吗?” 李宓然还在想这个人是谁,她旁边的包修已经捂着心脏一副心肌梗塞的死样子瘫倒在了椅子上。贺间上前一步挡住了魏书云:“你是哪个班的?回你自己的班级去。” 贺间板着冰块脸,手里摸着椅子背,似乎要随时抡椅子。虽然不知道常湘为什么像老鼠见到了猫,但既然常湘不想见这个人,他就把这个男人赶走。 “哥哥好凶啊,妹妹我好害怕。”魏书云笑眯眯的,不仅没走,还直接坐在了贺间对面。 身为校霸,贺间已经很久没被如此挑衅过了。他不喜欢使用暴力,但是遇到阴阳怪气的,也不介意站出来打一架:“我再说一次,回你自己班级去。”他活动了一下脖子,手中的椅子已经离地。 战斗一触即发,李宓然呼吸都沉重了,眼睛死死盯着贺间和不知道从哪冒出来的男人。但贺间还没动手,突然腰被人从身后死死拉住,他猝不及防直接被拉了一个踉跄。 瘫着的包修不知道什么时候活了过来,双眼冒着熊熊的火焰,先把贺间拉到一边,然后手拿一本红对勾练习册作为武器,挡在了魏书云和贺间之间:“云神!我来守护你!” 场面一片混乱。蹲在窗台上被窗帘挡住的常湘心头一片绝望。这都哪跟哪的啊。 天知道魏书云从哪里借的校服,为什么会阴魂不散出现在学校的走廊。她现在闭上眼睛就能回到昨天夜里,她的二弟突然间拿出了戒指,被无情拒绝后仍然不依不饶对她说“那就让我重新再认识你一次”。 虽然一万个不愿意承认,但说实话,也许是月光太美、夜空太宁静,也许是酒精上头,她第一次觉得自己拜把子的好兄弟还挺好看的。这感觉很奇怪,和打架时热血上涌不同,常湘第一反应是扭头就跑。 她很久都没跑这样快过了,她上次跑出这个速度还是在小巷里被几个操着西瓜刀的大汉追杀。 等快跑到家时,她才拍着自己脑袋开始后悔,连声骂自己怎么像个娘们似的。然后理不直气也壮地把手机关机、若无其事开始睡觉。但谁想到就为了一个回答,魏书云还就借了个育才高中的校服,直接追到了学校。职业选手都这么闲的吗? 她捂着脸躲在窗帘后,听到走廊里传来正在巡视的教导主任李成福的声音:“是哪个班吵吵嚷嚷的?!” 常湘心头一紧,生怕自己步步为营算计来的奖金瞬间归零,但她蹲在那,前有魏书云后有李成福,进退两难,索性闭上眼睛等候发落。 “干什么呢!”李成福凶恶的声音越来越近,一把推开门走进教室里。 常湘把窗帘拉开一个小口,悄悄眯眯向外张望。本来正在混乱对峙的场面此时出奇和谐,大家围坐在一起,手中都拿着书本,魏书云非常自然混入其中。 “这道题选C!”魏书云手指着一道填空题,看起来非常认真。 “你班班主任呢?这常湘的班级吧,她不在班级开会也不来,干什么去了?”李成福拿出减奖金小本,再次抓住了给常湘下绊子的机会。 “常老师去上厕所了。”魏书云故意奶声奶气。他平常的声音非常沉稳,偶尔捏起嗓子,让常湘脑仁生疼。 “学生教不好,事可挺多。”李成福冷哼一声,他再向屋子里一看,六个人中有四个他认识的刺头,嘴上刻薄道:“你们与其周六在这里浪费时间,倒不如去学门手艺,毕业少花点家里的钱,就算给社会做贡献了。在这混日子有什么用?” 他摇摇头,背着手就走。吴谦易在他身后呸了一声,包修翻了个白眼,贺间把门摔上了,何艺舒竖起了中指,就连乖巧的李宓然也努了努嘴,屋子里的人在奇怪的方面达成了一致。 等确认他走远,和谐围在一起的人再次散开,贺间的忍耐力已经到达了极限。他不愿意再节外生枝,怕常湘再次被扣工资,又怕常湘在窗台上蹲麻了掉下来,想赶快把这个奇怪的人赶走:“你到底是哪班的?叫什么?” “我啊,我可能叫秦香莲。”魏书云表情突然变得委屈巴巴,他看着常湘藏身的窗帘,盯着那道若隐若现的影子:“你们想听一个故事吗?这个故事叫做铡美案,说从前啊,有一个男人叫做陈世美,他有一个结发妻子叫做秦香莲。陈世美去了京城以后飞黄腾达,秦香莲去找他,你猜他怎么说?” “怎么说?”吴谦易下意识接话。 “他说我可不是你口中说的那个陈世美...” 魏书云绘声绘色,下一秒,那个窗帘被一下子拉开,常湘从窗台上跳了下来,几步跑到魏书云身边一把拽着他的胳膊就将他往走廊里拖,还不忘了回头嘱咐:“别理这个人,你们继续上自习。” 这叫什么事啊。 李宓然回过头,发现包修又恢复了心肌梗死的样子,捂着心脏看着门口的方向,脸上露出了痴呆的笑容,嘴里发出“玛卡巴卡布噜噜”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