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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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露听了十分忧心,“主子,这也太危险了,难道是太子妃派来的?” “谁知道呢,左不过就这么几个人,见招拆招吧。”有青宛在,阿瑾倒是没多紧张,反正不是太子妃就是吴侧妃,前者是想泄愤,后者则是想浑水摸鱼,总归受威胁的是她就是了。 青宛一回来就看到了好几双亮晶晶的眼睛,有些怔愣。 “如何?” “奴婢没见到太子妃,是听琴姑娘出面的,没看出什么异样。” “哦。”阿瑾有些失望,到底还是没找出幕后之人。已经进了承德苑,更是不会有什么结果了,是她指使的,自然要遮掩,不是她,也不会好心帮忙找出凶手的。 没出阿瑾所料,这事没了下文,只来了个人说是那个小太监太着急了,没看路,至于小太监人?遣回内务府没消息了。 心儿愤愤不平,“太子妃这是拿人都当傻子呢,差点害了主子,居然还送回内务府了,更可气的是,奴婢还一点都找不到那太监的踪影了,不是做贼心虚是什么?主子,您就该把这事告诉太子殿下,让殿下做主才是。” “殿下那么忙,何必拿这种小事打扰,女人之间的问题,我们自己解决就好了。承德苑那边还有什么别的动作吗?” “有,奴婢打听到太子妃的奶娘云竹和另一个贴身宫女听竹要回来了,这两人主子可要格外留心。” “听你这意思,她们很厉害?” “那云竹,大家平常都唤她竹嬷嬷,私底下还起了个外号,叫黑面婆,专找我们这些宫人的麻烦。有些事太子妃顾着面子是不会计较的,竹嬷嬷就会出面,就算有时候过分了些,太子妃也不过是斥责两句罢了,什么事都没有。听竹是她的女儿,也是个有心机的,总能帮着太子妃想出争宠的新花样来。之前,竹嬷嬷的丈夫死了,太子妃为表体恤,特意准她们母女送棺木回老家,这才只剩了听琴一人。现下日子还没到,她们就突然回来了,肯定是冲着主子您来的。” 竹嬷嬷和听竹啊,倒也算熟人了,就说之前她们俩去哪了,那么长时间都没出现。阿瑾托腮思考着,这对母女确实不大好对付,麻烦程度仅在吴侧妃之下。 听竹心思多,比听琴更得力些,替太子妃谋划了不少事。不过,她先是帮主子争宠,后来就自己上了,可惜出师未捷身先死,殿下连眼神都没给她一个,反而招了太子妃厌弃,后来也不知道去哪了。竹嬷嬷倒是一直深受信任,即便女儿出了事也没动摇其地位,一路跟着太子妃当上了皇后,作威作福的,等闲的妃嫔可不敢招惹,最后帮裴容秀挡了发疯的妃子一刀,死得还挺惨。 现在她月份大了,做什么都不方便,又多了两个使绊子的,真是烦人,看来青宛得跟到她生产了。 心儿见阿瑾不说话,面带愁绪,还以为是自己说的太严重了,忙开解道,“虽然她们俩不简单,可咱们也不是吃素的,主子放心,肯定不会让那边太得意的。” “我知道你们都是靠得住的,放心吧,她们两个,我还没放在眼里。” 储君无后 太子妃身边有两个宫女回来了,除了东宫的奴才们心头紧了些,主子们并不怎么在意,横竖只是两个下人,能翻出天去不成。 倒是吴侧妃,做了些安排,“让我们的人看好了她们俩,以往就总帮太子妃出些鬼主意,谁知道这回又要做什么,瑾良媛生产之前,决不能再生事端。前两日居然还出了那么个小太监,我竟一点风声都没收到,差点就坏了事!” 一旁候着的芳草道,“娘娘放心,奴婢一定好生说说他们。” “父亲传来消息,朝中对太子无后的事颇有微词,再这么下去,大家一起玩完吧。”吴侧妃觉得自己要操心的事太多了。 芳草也替自家主子不平,“都是太子妃,自己生不出来,还要防着别人生,这二皇子府里都有个庶长子呢,就她娇贵,以为自己嫁的是普通人家吗,弄得娘娘您也跟着一起头疼。” “只怨我自己没本事,怀不上,不然哪用得着在这筹谋。” “哪能怪您,刚进东宫一年,还没见着太子几次,殿下就被派到边关去了,一走就是快一年,好不容易回来了,又迷上了一个舞姬,真是好事多磨。” “世间男子哪个不是三妻四妾的,贪新鲜才是正常,更何况是太子。一时的宠爱我并不在意,这后宫里,四季常青才是最重要的。现在最要紧的是殿下,每次想到裴容秀那个蠢货我就一肚子的火,除了扯后腿她还能干什么!” 吴侧妃的担心并不是没有道理,至少太子本人就很不平静,一整天了都绷着个脸,活像谁欠了他钱似的。 祁明难得见到太子这副样子,“殿下可是还介意那些闲言碎语?” “本就是事实。”太子连声音也显得硬邦邦的。 “那些人也就背地里说道两句,明面上谁敢提,不必放在心上。您看翰林院的王大人,五十岁了,去年还得了一子,您尚不到而立之年,还愁以后没儿子吗。” “可孤心里总是不得劲,怎么老二那么容易,轮到孤,想要个继承人就这么难?” 祁明听了这话,别样地笑了起来,“谁叫您天天窝在书房里的,要是多往后院去几趟,多纳几位美人,孩子早就生一窝了。” 太子冷冷瞥了祁明一眼,“总这么不正经!你又不是不知道孤每天要处理多少政务,现下父皇还对孤有几分信任,可老二势力日渐庞大,若是连手中这点权力都失去了,太子之位只怕是岌岌可危。” “对了,你今天过来是有什么事?”太子想起来祁明这几天都在处理生意上的问题,突然进宫是碰到什么事了? “哦,之前漠城那个红宝石矿开采出来了,底下人挑了些成色好的,您看看。”祁明把手里的锦盒呈了上去。 太子打开盒子,里面果然是些上好的红宝石,看来这矿当真不错。只是母后一向偏爱翡翠,这宝石……太子想了想,“这矿脉本就因阿瑾才意外发现的,乐元,把这些都给瑾良媛送去吧。” “奴才这就去。”乐公公暗自咂舌,这一整盒居然都给了瑾良媛,半点没想到别人。京城里这漠城红宝石意义可不一般,要是太子妃知道了,承德苑怕是又要碎一地的东西了。 —— “殿下赏给我的?”阿瑾诧异地接过了盒子,里面装着满满的红宝石,看这色泽,像是漠城所产。她记得漠城红宝石价格一直居高不下,这一盒子得值多少钱啊。买一两颗还说的过去,无缘无故送这么多,太奇怪了吧。 “可是发生了什么事?” “看您这话说的,殿下给自己喜欢的女人送东西还需要有理由吗?” “公公觉得殿下是有这份心思的人?”阿瑾挑眉。 “主子嘛,一时兴起那是常事,”乐公公也回了个意味深长地笑容,“东西是好的,良媛安心收下便是。” 既然如此,阿瑾心下稍安,给白露使了个眼色,“那公公替我谢谢殿下,白露,送乐公公出去。” “奴婢明白了。”白露从左袖中掏出了一张银票,若无其事地塞进了乐公公的手里。 “谢良媛,奴才告退。”乐公公心照不宣地收下了。 尽管得了笔意外之财,阿瑾也没有对外炫耀,老老实实养着胎,之后的几天,也没再出过什么意外。 只是十五这日,太子殿下却突然来了,阿瑾算了算时辰,这才刚下早朝吧。 承德苑。 太子妃听到下人禀告后,就像一头暴怒的狮子,“今日可是十五,殿下居然直接去了勤勉阁!” “娘娘,您一定要冷静!”听琴紧张道。 “冷静,本宫要怎么冷静!这满宫里谁不知道,初一十五殿下都是要来承德苑的,今日居然为那个贱人破了例!” “不论什么事情,它总归是有原因的。”门外突然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听琴连忙望去,果然是竹嬷嬷。 “能有什么原因,殿下就是被那个狐狸精迷了眼,”太子妃猛地站起来,“本宫要去问问殿下,这么做,将我这个太子妃置于何地!” 竹嬷嬷快步走了进来,紧紧拉住了太子妃,又吩咐晚来一步的女儿听竹,“这个时辰殿下就来了后院,你去问问今日早朝可是发生了什么事?”然后柔声安抚道,“娘娘,究竟怎么回事都不知道呢,您现在冲过去除了让人笑话和惹恼殿下外,什么用处都没有。还记得奴婢以往跟您说的吗,凡事不要动气,冷静想办法才是上策。” 听竹忙出去了,不一会就领着一个小太监回来了。 “这么快就打听清楚了?” “是前院的小五来了。” 一个看起来瘦瘦小小、毫不起眼的太监进来了,脑袋上明显还带着汗,“启禀太子妃,出事了。今日早朝,居然有人提出另立太子之事,说是殿下成婚多年,仍无后嗣,反观二殿下,素有贤名,又早早为皇上生下长孙和次孙,为了社稷安稳,应当改立二皇子为储君。奴才一收到消息就赶来了,您可得早做打算哪。” “你说什么!”晴天霹雳,不外如是,太子妃眼前一黑,差点倒下,随机便是怒不可遏,“什么叫没有后嗣,殿下不是刚有了两个女儿吗,后院那个肚子里还揣了一个呢,又不是不能生,凭什么要改立二皇子。到底是哪个混账东西竟说出这种话来!” 小五忙道,“娘娘先别急,太子殿下是嫡长子,正统的储君,皇上自是不会听这种胡话的,当场就斥责那个大臣危言耸听,还将其革了职,发配到西北苦寒之地去了。” 可有些事一旦在明面上提出来了,就再也收不住了,现在皇上是站在太子这边的,可以后呢,万一太子一直没有儿子,会不会真的有一天被废掉,那她这个太子妃不也就跟着一起……“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呢?” 竹嬷嬷看着六神无主的太子妃,叹了口气,“娘娘,奴婢跟您说过的,不论遇到什么事一定要冷静。还好您刚刚没有去,否则不是撞枪口上了吗?殿下在朝上受了委屈,到她那里也是正常。” “奶娘,我该怎么办,万一殿下……” “娘娘,没有什么万一,既然朝臣嫌弃太子殿下没有儿子,生一个就是。历朝历代,您见过哪位帝王是缺儿子的,说到底还是这东宫人太少了,殿下又不常来,得多添些会争宠的才是。” “这么几个人就已经很碍眼了,再多几个和那贱人一样的,我还有立足之地吗?” 竹嬷嬷在路上也听了些情况,自是知道指的是谁,但事情总不能真的就这么下去,“您是太子妃,何必计较一时长短,那些个莺莺燕燕也就得宠那么几天,早晚会变成秋后蚂蚱的,听奴婢的话,不要计较了,今晚您就去凤仪宫请罪,再大度点让皇后娘娘赐几个人来。” “母后?”太子妃不解。 “这事既然发生了,皇后娘娘就不可能不知道,与其等着她把您召过去骂一顿,倒不如主动些,先把她应付过去再说。” “也是。”太子妃也觉得依母后的脾气,肯定会生气的。 —— 太子来勤勉阁的时候,阿瑾就觉得有些不对了,周身好像笼罩了一层乌云。阿瑾看向了乐公公,乐公公无奈的摊了摊手,一言不发。 “殿下怎么了?”阿瑾凑近了些。 太子一把抱住了阿瑾的肚子,“一定要给孤生个儿子。” 难不成有人说闲话了?阿瑾猜测,也回抱住了太子,“殿下难道忘了,您可是钓了三条金鲤鱼呢,它们到现在还活蹦乱跳的呢,您会心想事成的。” “真的吗?”太子声音低沉。 ”当然是真的,白露,快把那三条鲤鱼端来。” 白露和金兰一起搬来了一个大缸。 太子向缸里望去,三条金灿灿的鱼果然好好的,一动不动,偶尔会吐出个泡泡。 “宫人们一直精心照顾着,没敢离了炭火,这水也经常换,几个小家伙过得可比人还好。”这三条鱼刚回宫的时候还是在前院养着的,自从她搬到勤勉阁,这鱼也跟着送来了,阿瑾可不敢粗心。 见太子还是不开心,阿瑾又道,“妾以前听老人说过,这肚子尖尖的,就是儿子,圆圆的,就是女儿,殿下您看,妾的肚子,是不是尖的?” 太子闻言果然转移了注意力,上下仔细瞅了瞅,又摸了摸,得出了结论,是尖的。心里忍不住高兴起来,虽然不知道这说法有几分真,但总归是好兆头,又忍不住把头靠在了阿瑾的肚子上。 “咚!”太子一惊。 “怎么了?” “他,他刚刚好像动了。” “这孩子一向调皮,这段时间都踢了妾好多回了。” “是吗,这么活泼,肯定是个皮实的小子。” “那当然,这都是随了殿下。” “不可能,孤小时候可乖了,母后还嫌孤像个小老头呢,定是随了你。” “怎么可能呢,妾小时候也是乖巧又可爱的……” 来的时候还是乌云密布,这么一会就雨过天晴了,乐公公瞧着,这瑾良媛能得宠,一点都不奇怪。 所谓真心 太子留在了阿瑾这里,晚上睡觉的时候手还一直放在她的肚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