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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玫受不住热,没一会儿鼻尖就冒了汗,身上也黏糊糊的。 难受。 身上的衣服吸热,似裹了层毛毯,热到姜玫半个字都不想多说。 一打到车姜玫就迫不及待地钻了进去,直到感受到车里凉爽了姜玫才稍微好受点。 不过也没好到哪去。 司机是正宗的北京人,一上车就跟姜玫唠嗑,说话时操着一口标准流利的京腔。 “哎呦喂,瞧姑娘额头上的汗,今儿天可真热,这温度都快上40℃了。早前还不到35℃呢。” 姜玫淡淡地嗯了一声。 “姑娘您打我的车还真是有缘,今儿可是最后一单了,我媳妇儿今儿过生,我得赶回去陪她吃饭。都说这女人要的是安全感,说句实在的,这多安全都不如把什么房产证工资卡交给老婆。这外面的女人再漂亮啊都不如家里那位……” 后排坐着的姜玫偏过脑袋没什么情绪地望着窗外,至于那司机说的话她也只是三三两两地听了几句。 更多的是好笑。 要哪个男人都这么想,她母亲当初也不至于落得那么个下场。 什么情比金坚也不过是口头上说说罢了。 她至今记得母亲上吊前蹲在她身边跟她说:“玫玫,不要把自己押在男人手里,靠不住,留不住,也得不到。” 爱情没见着,白骨倒是有一堆。 姜玫思绪到这多少有些烦,强制压下心里的不舒服,懒散地掏出手机看了几眼。 司机见姜玫不愿多说也识趣儿地闭了嘴。 这侃大山啊还是得找个心情好的,会跟他搭戏的。 到了小区门口,姜玫付了车费推开车门下了车。 姜玫租的是老城区,小区更是老旧,这里面的都是些老租户,大多是老人。 比较偏僻,平时也没什么人。 进了院子,院子中间种了颗大枣树,枣树上已经挂满了枣,没几天就快熟了。 姜玫吃过几颗,挺甜。 一路上了楼回到自己的公寓,门一关,姜玫换了拖鞋随手将肩上跨的包扔在桌上,整个人直接瘫在了沙发上。 “回来了?” 背后突然响起脚步声,姜玫下意识地转过身。 夏竹穿着一身小白裙端着一杯白水晃悠悠地走到姜玫身边顺势将手里的水递给姜玫。 姜玫接过水喝了几口。 “你怎么来了?” “当然是想你啊。是不是很感动?” 夏竹凑近姜玫,伸手偷偷戳了戳姜玫的肩膀,笑问。 姜玫嫌弃地推开夏竹放大的脸,毫不犹豫地揭穿夏竹的小心思:“又是为了许默?” 夏竹被揭穿也没觉得尴尬,反而大大方方地点头,顺势坐在姜玫旁边,嘴角扯了抹淡笑:“我那天跟许默谈崩了。” 姜玫握着玻璃杯的手一顿。 她是知道夏竹喜欢许默的,而且还不止一两年。 两人从小青梅竹马,都是大院里的天之骄子娇女,两家又是世交,长辈也乐见其成,自然是会极力撮合两人。 夏竹虽然嘴上嫌弃,可心里已经认定了许默。 他们那圈子向来有固定的利益牵扯,几家的子女合得来也互相认识,都清楚未来的妻子丈夫只能在这里挑,外人插不进去里面的人也打破不了规则。 没人愿意破坏这平衡,也没人敢破坏。 许默做了,也认了,结果也出了。 许默上大学谈了个女朋友,那女孩跟夏竹完全两个样,夏竹气不过亲手弄走了情敌从那以后许默跟夏竹关系正式破裂。 许默回p大当教授,夏竹自己被家人强制送出国,两人井水不犯河水、互不相干。 本以为这事大家都过去了,没想到更恶劣了。 姜玫知道这些事还是夏竹19岁生日那年喝醉了自个爆出来的。 感情这事向来说不清道不明,姜玫一个外人也没资格去管。 “阿玫,他到现在都觉得是我娇纵任性,是我逼走了那女人。可当初我明明说得很清楚,她要走我给她两百万,她留我也会跟她公平竞争。不过那女人还真没让我失望,许默在她那只值两百万。” “就算我没给她两百万,凭她能挤进这圈子么?外人只知道是我夏竹心狠手辣弄走了人,不知道我也只是被推出来的代表。许默那么聪明的人怎么可能不懂,不过是被爱情蒙蔽了双眼,自以为他能逃脱罢了。既然受了这富贵,自然也得付出点什么,这道理我都懂他不懂?” “阿玫,我们并非像表面那样风光,私底下多的是身不由己,” 夏竹白净的面皮上浮出淡淡的嘲讽。 一半是嘲笑自己,一半是嘲笑许默。 姜玫伸手搂住夏竹的肩膀象征性地安抚了一下。 “你跟许默不太合适。” “哪儿不合适了?” 明明青梅竹马长大,门当户对还势均力敌。 夏竹咬着唇抱住姜玫的手臂小声问。 姜玫垂眸静静地打量了一圈夏竹,夏竹长得温婉,五官端正清秀,很像电视剧里的白莲花女二。 她自个也定位准,一直在外人面前柔柔弱弱的,装成什么都不懂的样。 可只有她自己清楚,她到底是什么人。 姜玫抬手替夏竹拨开挡在她脸上的头发,淡淡地笑了笑,“许默要是喜欢你也不会忍心让你在外面漂泊几年。更重要的是没有哪个男人愿意被一个女人玩得团团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