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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光洒在舞台上,绣楼上苗女正在织布,嘴里唱着轻柔的情歌《诉来年》。 第一遍是苗语。 “会绣得一件, 会坐得一夜。 翻年会怎样, 翻年谁知道。 翻年会怎样, 翻年谁知道…… 会坐得一夜, 会找得一对。 翻年会怎样, 翻年谁知道。 翻年会怎样, 翻年谁知道……” 歌声温婉,细腻,充满担忧,哀伤和思念之情,观众虽然大多听不懂歌词,却被这清冷的月光和哀怨的歌声感染。 第二遍是汉语,曲调微有变化,但是一听可知脱胎于刚才那首曲子。 “厌厌行黹,未可休思。 彼年其何,如谁可知…… 夜其阑矣,未可休思。 彼年其何,如谁可知…… 夙忆君子,未可休思。 彼年其何,如谁可知……” 就在这时,传来一声鸟鸣,却是小伙子摸到了绣楼之下,给姑娘发出暗号,姑娘探头见是小伙子,从绣楼上垂绳子下来,结果在快要到地上的时候手里送进,一下子跌落到了小伙子的怀里。 两人夤夜私奔,在衫林里私订终身。 如果说《获救定情》表现的是爱情的萌芽,懵懂和天真,《私奔》则表现的是爱情的刻骨铭心,缠绵忘我,更加令人沉醉。 两人回到李家沟,求请慎清公,慎清公带着求亲队伍,依苗礼上山,寨子里族长领着苗民十里相迎,经过一番有趣的斗智斗勇后,队伍终于成功进入了苗寨,族长高兴地同意了这门婚事。 这一支舞蹈,将苗家婚俗和接待礼仪融入舞蹈之中,其实是苗家文化的精华展示。 第861章 原词 接下来则是欢快高腔唢呐开场,一支高抬步子,前仰后合的汉家队伍,抬着一抬红呢轿,从舞台一侧走了出来。 唢呐曲子异常俏皮,迎亲队伍的舞姿也非常的欢脱,这一段完整脱胎于王婆婆整理的新春民俗表演,被童团长改编搬上舞台后,成为了一幕引人发噱的音乐喜剧,惹得台下传来阵阵的欢笑。 烛影摇红,背景换成洞房,舞台也笼罩在一片红色灯光之中。 胸挂红花的小伙子,用称杆挑起新娘的红盖头,露出新娘盈盈的笑脸。 烛光也害羞地熄灭了,《汉苗大婚》段落结束。 等舞台再度亮起的时候,背景换成了山上上下的全景,梯田平田一片金黄,丰收的时节到来了。 犹如《逐鹿之战》的开局一般,两道绸布在舞台上翻滚,一黄一绿,还是象征着黄河和长江。 同样的,绸布翻滚着收入两侧舞台,舞台两侧,又出现了两支队伍,一边是汉族,一边是苗族。 不过这次他们手里不再是武器,而是丰收的稻谷;独轮车上,不再是战鼓旌旗,而是丰收的美酒肥猪。 苗家人的队伍里,是一条牛头的草龙,汉家人的队伍里,则是一条红色的龙灯,还有憨态可掬的狮子一家。 两支队伍欢呼着靠近,终于融为一体。 慎清公端起酒碗,敬给苗寨族长一碗,族长接过一饮而尽,两人把臂言欢,哈哈大笑。 丰收的庆典,苗舞,龙灯,狮舞,草龙舞,秧歌,轮番上场,说不尽的欢乐,大幕在歌舞中徐徐垂下,一百分钟的歌舞剧《山水同根》,终于完美谢幕。 乡亲们全部起立,热烈鼓掌欢呼。 大幕重新拉开,司星准,童团长,带着所有演员在台上鞠躬致谢。 掌声和欢呼经久不息,童团长已经致谢三次了,乡亲们还是久久不愿离开。 童团长的眼睛湿了:“小准,乡亲们太热情了。” 司星准看着台下一张张兴奋莫名的笑脸,说道:“讲的就是他们的故事,看来效果不错,他们是认可的。” 童团长笑道:“是啊,有根有脉的故事,才是打动人的好故事,我们再给他们鞠一次躬吧。” 今晚交通部加班,负责把乡亲们拉回去。 李君阁这一车是李家沟欢脱三人组,焕邦叔敲着大腿一路哼着高腔唢呐的调门,突然狠狠一拍:“二皮!那跑山匠是不是就是你猎户叔?!” 王东方“哎哟”一声:“打死你个龟儿!下狠手的时候就往老子腿上拍!” 王婆婆笑着点头:“肯定就是猎户了!当年猎户可是在山上打了通关才把苗娃他妈领下来的!” 李君阁矢口否认:“别乱说啊,我哪里敢编排长辈,没有没有……” 焕邦叔笑道:“肯定是!背景里那蛇是乌稍,我记得当年猎户就是被乌稍咬的,是苗女把他救下来,他就赖上人家了!” 王婆婆骂道:“什么叫赖上!这叫两情相悦一见钟情!我李家沟第一情种猎户,第二情种篾匠,第三情种,嗯,应该是皮娃……” 阿音“哎哟”一声,羞得满脸通红。 王东方说道:“这话没毛病,猎户多凶悍的性子?何二虎的名头白叫的?当年夹川水码头,为了药师几瓶成药,扫倒了一地的青皮。可你看他跟苗女红过一次脸?动过一次手指头?乖得跟猫儿似的。” 王婆婆说道:“就是就是,满李家沟的男人,就数猎户德行最好。你们几个不打老婆,那也可能是因为打不过,人家猎户那才是真正的谦让心疼,这才是真爷们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