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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度问题不大,你当这几天沟主的炭白烧的?烟囱保温白做的?瓷器烧制需要一千三百度的温度,相比大窑口来说,沟主这个一立方的窑体,控温性能只能更出色,别忘记了这个窑出来的陶器质量很好的!” “刚刚查了一下,一个瓷杯需要那么多工序,沟主这里有多少道?这……属于简化再简化了吧?” “也不是啊,从最早陈化陶泥开始算起,到现在这工序也不少了啊,光制泥就是多少道工序了?只是匀到一个多月多时间里不显山不露水而已,这二皮是早有打算要搞这个?” “不像,要是早有打算搞这个,上岛后几天就该找石头了,我看倒像是闲得无聊了想搞事情。” “emm……搞不好就是昨天被阿音姐的音乐,今天被阿音姐的箭术刺激了,想要来个猛的……” “不管怎样,只要能搞出来,从此就是二皮粉!他再虐我一千遍,我也待他如初恋!” “噗……二皮虐过的都是男人吧……” …… 当天晚上,李君阁就做风箱,阿音做完干粮,开始做菜,蒸肉,顺便洗沙,烘沙,筛沙,直到休息前,两人都处于一种莫名其妙的紧张和兴奋当中。 风箱李君阁是仿照李家沟老时间里偶尔使用的汲水车建造的。 两边分置两个台子,台子中间是一根树干制作的木轴,木轴上钉着供脚踩的四个踏板。 汲水的水槽和挡水板被李君阁替换成了六扇树皮桨叶,被包裹在扁圆柱型的竹编风箱箱体当中。箱底一头固定到地上,整体糊上泥,贴着地面通着一段竹筒作为出风口,竹箱和木轴之间留着的一圈空隙就是进风口。 出风口连接到几段陶管连接成的风道上,风道下边垫着干沙,笋壳,竹刨花,然后又是笋壳,干沙,用来隔绝地面的散热。 风道周围,用石块碎陶片围出了一个火塘,到时候升上炭火,用来给风箱吹入的空气加热。 这样空气进入陶窑时,不会降低陶窑内的温度。 风箱前还立了一个架子,方便李君阁扶在上面操作。 阿音看得眼花缭乱,这个立在工棚旁边这么多天的土窑,现在已经变得有那么点威严的架势了。 第二天早上,李君阁睁开眼睛,不由得哑然失笑。 阿音也醒了,问道:“二皮,你笑啥?” 李君阁笑道:“我笑我们魔怔了,这不是石头叔雕石头,篾匠叔做鱼竿时的心境啊!心态不对,事情就别想做好。” 阿音这下也明白了,笑道:“还真是,太兴奋太紧张,像被翻了窝的螃蟹似的……” 李君阁笑道:“这就叫得失心太重……哈哈哈哈,起床,该挑水挑水,该喂鹌鹑喂鹌鹑,该玩耍玩耍,今天好好玩一天!保持平常心,下午烧窑!” 今天的阿音格外小意,什么都依着李君阁,被他占了好几次便宜也不恼,就连比赛射箭的时候也大失前两天水准,让李君阁赢了个爽。 中午两人在海滩后面的树林边吃过饭,便挂上吊床午休。 这还是上岛以来,李君阁第一次午睡。 午睡起来,两人这才回家。 回到家中,李君阁又取出一些泥饼,不过这次的泥饼上没有泥钉。 将饭碗胚取下一个翻过来,用细砂纸将底边打磨平整,在圈口内填上细海沙,然后将泥饼放上去旋转,直到将多余的细沙都挤掉,这才将饭碗连同泥饼一起翻过来,小心翼翼地摆放到陶钵之中。 每个陶钵摆上四只碗胚,李君阁将陶钵端到陶窑那里,又小心翼翼地摆放进去。 古书有云:“……钵以粗泥造,其中一泥饼托一器,底空处以沙实之……过釉之后,装入匣钵,装时手拿微重,后日烧出即成坳口,不复周正……” 真是怎么小心都不为过。 给最上边一层陶钵盖上顶盖,李君阁将窑顶也盖上陶板。 陶板上中间有个大洞,周围有五个小洞,可以通过小洞观看窑内的温度情况,也可以封上控制进氧,需要时除了底部送炭外,顶部的大洞也可以往里面送燃料。 然后李君阁去洗澡,洗完后换了身干净衣服,挑着一挑竹炭过来开始烧窑。 阿音也过来帮忙。 先柴后炭,窑火逐渐大了起来。 等到李君阁踩动风车,炭火瞬间变成了蓝色,从竹炭的缝隙中直直的喷了出来。 烧旺之后,李君阁让阿音接手,自己拿陶板将顶上的大洞封上,只留下周围几个小孔过气,然后将大烟囱移到窑顶安置起来,用湿泥敷上烟囱周边,让炭火在里面尽情燃烧。 然后接手阿音的工作,阿音去做饭。 天渐渐黑了下来,阿音给李君阁送来饭菜,两人吃过之后,阿音坐在李君阁身旁吹起了笛子。 笛音悠扬婉转,随着阿音的笛声,李君阁有节奏地踩着风箱,心情越来越平静。 旺旺的炉火照着两人的脸,阿音掉头看着李君阁专注的神情,觉得这个时候的爱郎特别吸引人。 李君阁从笛音的停止中醒了过来,对阿音说道:“阿音,你去休息吧,今晚不能陪你了。” 阿音小脸一红,啐了一口,说道:“谁稀罕你这臭小子陪!” 说是这么说,等自己洗漱完毕,阿音给李君阁拎来一个小篮子,里边有水壶,饼干,果干,又拎来一桶水,上面搭着一条湿毛巾,说道:“二皮,那就辛苦你了,我先去睡了,明天早上再来换你。”